他住在郊区,买个自行车会方便很多,自行车太贵,郊区的路不好,对自行车的损害又大,陈向阳每天都要步行几公里去最近的公交车站坐车。

宋观书反问:“不是一直带着你吗?”

陈向阳哀号一声,“我的二十块钱!”

姜莲的面容哀苦,“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大夫说是白喉,要住院,我没有钱,就想到了你。”

姜菱点头,“这跟赌博的性质相似,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十块钱而已,还不还都无所谓了。

这种坏心情持续到下班回家。

“呦,哪来的收音机?”

这是亲姐妹,还给姜菱挡过巴掌,她不能不管,“你先拿钱去给孩子看病吧,我托人帮你找工作,实在找不到再去麻烦我二姐,要我说姐俩没有隔夜仇,你知道我二姐的性格,就别在她面前说她不乐意听的话。”

因为不愿意步行几公里回去,他想到了宋观书家对面的西厢房。

菜刀在案板上发出整齐的响声,他说,“不是,挂靠在国营厂下,他说具体的程序他去跑,我只负责研发产品就行。”

从来只有他坑别人的,能坑他的似乎还没出现。

姜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赶不上姜立武这个十来岁的孩子。

前天夜里下了一场秋雨,天气逐渐转凉。

“我婆婆说丫头片子没有必要救。”撑了这么长时间,她忍不住掩面哭泣,“但是雅儿还那么小,我怎么能眼睁睁看她送命,小妹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姜菱对李桂没了解,不过听起来还挺靠谱,“那你们两个人怎么谈分成?”

陈向阳顾不得哀嚎了,姜菱这个语气更可怕,他弱弱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万一能用,就赚到了,买个二手的收音机还得四五十。这么一算能少花二十块,我就心动了。”

两张脸同时垮了下来,宋观书忍住捏姜菱脸的冲动,他说,“下次别想着占便宜了,人家又不是傻子,真有便宜还能轮到你。”

姜菱问:“借钱不是不行,大姐你要借多少,用来做什么能跟我说吗?”

“能用吗?”姜菱挺期待的,好歹有个打发时间的东西,哪怕听个声音看不到画面也成啊。

陈向阳笑了笑,“收破烂老头那块买的,说是不能用了,我看着还挺新的,想着万一能用呢,就给买了回来。”

上次姜菱给二姐出了个小主意,她拎着近百块的东西来家里送礼,证明她非常在意姜家父母联合亲家坑她这个亲女儿。

上一波厂里裁员,姜莲正在被裁员的行列,她没有了工作,她原先工资上交家里,手上没有钱给孩子看病。

晚饭吃的全部都是碳水,免不了晕碳想睡觉。

“对了,哥你们家对面这房子应该也出租吧。”

进入这个时代已经小半年的时间,姜菱对于政策有了些许的了解,她问,“你们合伙干家庭作坊吗?”

姜莲手里紧攥着刚借到的十块钱,“前一阵子,我说了二妹几句,她生气说以后都不跟我来往了。”

不说同事们要在背后指指点点,第二天妇联就要来找她谈话了。

这事姜菱知道,她下班回家正好遇见了,她之前问李桂来家里干嘛,宋观书没有回答她。

陈向阳吃饱就不想动弹,“如果咱两家住在一块就好了,就像是中秋那样,在你们家吃完饭走两步路就能回家,多好啊,省得我还得坐公交回家。”

孩子看病是大事,姜菱兜里一共揣了十块钱,全都给她了。

其实,姜菱心底还是希望宋观书带着陈向阳一起,赚得到赚不到钱都不重要,别再当无业游民给谢朗做线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