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书其实好说话,姜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躺下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宋观书的皮肤那么柔嫩,红痕过了一晚上还没有消掉,反而微微发紫,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但自己有错在先,不能任由关系继续僵着。
因为人的个体差异导致想法不同,这很正常,姜菱不费力去劝跟他想法不同的人。
来之前姜莲婆婆已经交代过她了,跟厂里其他人一样。
姜菱才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
看见财务科的牌子,姜菱伸手挥了两下跟宋观书再见。
原本缓和了的神情,听见她那句革命友谊时,垂下睫羽,缓缓说道,“我知道了,姜菱同志会因为革命友谊跟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办公室内的同事们在魏明开口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听到宋观书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彼此间互相对视,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不信。”姜菱,“陈向阳就不是那种人。”
宋观书倒是真的没有再翻旧账,只是看姜菱的视线凉飕飕的。
他们都还好,家里只有一个人在日化厂工作,跟亲戚邻居匀一匀,互相交换各自厂里发的“工资”,勉强能够将厂里发的日化品给消耗掉。
总算不是不理她了,“真的不是开玩笑,你难道没有听说,睡前生气,结果第二天起床就变成了小傻子。”
宋观书很不喜欢姜菱这种将他跟她区分对比的说法,他冷笑轻声说,“我们是一张结婚证上的夫妻俩,难道你认为我们的身份有任何差异吗?”
姜菱笑了笑,“你一个人在外,赚钱不容易,花钱省着点,不要太大手大脚了,稍微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将来遇到了花钱的时候,还得自己手里有钱,才能不慌。”
姜菱骨子里也是有点贱的,把人家惹恼了,又巴巴地去哄。
姜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装,演技差评。
李春娇相信姜菱,却不大相信姜菱那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她再三确定道,“姜菱啊,别怪姐多心,你这个朋友他靠谱吗,不能带着这几箱子的货跑了吧?”
最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姜菱语重心长说,“别生气,我听说睡觉前生气,人会变丑。”说着,她做了个鬼脸。
陈向阳气地说,“早知道那个老婆子说话那么难听,我不赚她的钱。”
科里最能说的于家凤大姐还在医院里躺着,另一个文员大姐立刻顶上。
姜菱笑笑,“当然要赚了,十多块钱呢,买肉吃不香吗。只不过你以后要想别的赚钱法子了,我们厂里愿意赔钱换现金的工人都差不多了。”
总算把人送走了,姜菱一回头正对上了一双双或揶揄或好奇的目光。
整间办公室只有老唐和李春娇来找了姜菱帮忙,魏明家里不太缺钱花,他跟丁艳没孩子,厂里给他发了一箱子的洗衣粉,但是丁艳工资是照发的,发的洗衣粉已经被丁艳带去了单位,送给同事。
宋观书嗯了一声,他怕姜菱追问,若无其事地收拾桌上碗筷。
陆建军家里人卖货就像是如今国营商店的营业员,商品往那儿一摆,坐在摊位前等着顾客上门。
“我来我来,你去歇着。”
被误解倒是没啥,她原本的目的也只是想让陈向阳从中赚点钱。
而且姜菱有一种错觉,宋观书去技术科上班的时候,还要宣传一下他的英雄事迹。
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宋观书十分乖巧听话地说,“好。”
姜菱要改变这现状,她学着宋观书,并加入了一些自我发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喋喋不休的薄唇。
宋观书收拾碗筷,她就跟过去主动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