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跃上墙头,她突发奇想,兴冲冲道:“让我自己爬。我从前?时常爬墙出来?玩呢。”

好久没爬了,她怪兴奋的。

徐离陵便放开她,站在一旁看她爬。

她攀着镂空窗花,用力蹬地上墙。

然而,上不去。

肃京春蟾书院墙下没有云水县那?样的高坡,对她来?说太高了。

莺然面露难色,冲徐离陵失落地扁嘴。

徐离陵摸摸她脑袋,走到墙边单膝跪下,叫她踩在他腿上爬。

莺然笑颜明灿,攀着窗花,踩上徐离陵的腿。

徐离陵一手护她,一手托着她,助她借力。

一用力,就将她送上墙头。

莺然骑在墙头上冲他招手:“快上来?!”

徐离陵手搭上镂空窗花,目光顿了下,而后身?轻如鸿一跃而起?,环抱住她,要抱她下去。

莺然在他怀里?挣扎着笑:“不是?说好了让我自己”

却见徐离陵对她使了个?眼色。

莺然僵住,目移。

秦焕正负手而立,站在花间石子?道上板着脸凝视她。

今夜月光满,亮堂堂。

莺然沉默地环住徐离陵的脖颈,让他抱下去。配合他作出一副,她是?被?迫爬墙的样子?。

待落了地,她乖巧地喊:“爹。”

秦焕扫视她颈间围脖、发上金桂,抿唇,终是?只哼一声:“没规矩。”

负手离开。

莺然跟在他身?后,徐离陵握住她的手陪她。

走进后院,许秋桂已经睡下,关?熠还在院中高举戒尺罚站。

秦焕下巴朝石桌上一点,小童会意,又?拿一柄戒尺来?放下。

秦焕横一眼莺然,示意莺然将戒尺拿起?来?,“同关?熠一起?罚站去。”

关?熠一脸苦相,想劝秦焕。

又?知劝不动,白费口舌,还会被?加罚,闭嘴。

莺然自出嫁后,从未被?如此罚过。

迟疑少顷,上前?去拿戒尺。徐离陵按住她,兀自上前?去。

莺然启唇想要叫住他。

同秦焕争论是?无用的,他是?她爹,徐离陵还能打他不成?

就见徐离陵拿了戒尺,同关?熠站到一处。

秦焕拧眉:“我没叫你。”

徐离陵:“关?尹子?言,天下之礼,夫者唱,妇者从。岳父罚莺然,便是?觉她有言行逾矩之处。既是?夫倡妇随,她随我而行,便是?我有违礼教。罚其源而不罚其表,应当罚我才是?。”

秦焕神色稍有和缓:“那?你便在此同关?熠一同罚站,三个?时辰后再走。”

徐离陵应下。

莺然想为徐离陵争辩,但?刚要开口,见徐离陵冲她摇了摇头。

徐离陵面对他爹,从来?没有这样听话的时候。从前?总是?一番引经据典,说得她爹罚不出,又?大为赞赏。

莺然不知他此刻是?何打算,但?见示意,也不说话,静立一旁。

秦焕回望她一眼,无声轻叹一息,招来?丫头,领莺然回房歇息。

莺然同丫头去了主院旁的闺院,沐浴入房。

她吹灯上床,待丫头退下,等了一会儿,估摸着秦焕应当不在后院了。又?穿好外袍,披上披风出门。

这会儿虽是?秋老虎,白天热,但夜深之时已有凉意。

到后院,却见秦焕也仍坐在石凳上,盯着徐离陵和关?熠。

徐离陵从容淡然,关?熠脸皱成苦瓜。

大约因秦焕总不回房,许秋桂也出来?,给他披了薄氅,劝道:“罚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