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沿,似乎若有所思:“朝廷知道了?”

陆承玦微微点头:“所以父亲才要提前动身,可能冬至后就走。刑部的案子也要尽快解决,我也会辞去主簿的职务,正式入军。”

沈昱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意味着两人往后恐怕难以再像如今这般轻易私会了。只是这点情绪他很快拂去,敛了敛眉,笑道:“怎么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泄露军机怎么办?”

“这些不算什么机密。”陆承玦淡声道,又看着他,语气低缓而认真:“我对你也没什么秘密。”

沈昱川指尖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慢悠悠地将杯中剩下的茶饮尽。沉默片刻,他将茶盏放下,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明天再见。”

他起身理了理衣摆,手腕被陆承玦轻轻一握,仿佛只是下意识想留人片刻。沈昱川脚步微顿,随即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挣开,语调轻松道:“怎么,还想留我过夜不成?”

陆承玦盯着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沈昱川转身走出书房,此时已过未时,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堆叠在天际,冬日的太阳落得早,天色已暗了半分,寒意透过衣襟渗入肌肤。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些衣衫,走出几步后,耳畔依旧未听见书房的门扉合拢的声响他知晓,陆承玦仍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沈昱川没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一挑,迈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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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陆承溪踏入安国公府,身上还带着些酒气。府中灯火尚未熄尽,卧室的窗棂透出微光,他知道妻子还未睡。

果然,推门而入,杜莲心正静静地等着他。她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装着热茶的茶盏递到他手边。

陆承溪坐下,接过茶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驱散了几分酒意。他微微眯了眯眼,轻笑道:“怕我醉倒街头?”

杜莲心没理会他的调侃,只道:“少喝些,夜里容易头疼。”

他看着她低头添茶的模样,眼神微微柔和了些。

杜莲心是是长庆伯家的庶女。按身份来说,安国公的义子不该娶伯爵家的庶女。但他就是喜欢,当年百花宴上一见钟情,便认定了她。

有人曾经暗示过他,他与杜莲心那场邂逅是刻意安排的,她想攀高枝才接近他。可他不在意。若妻子心思聪慧,她算计的目的也是为了嫁给他。这样的心计,他并不反感,反而颇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