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激烈的搏斗,身上多处刀伤,鲜血洇湿了大片地板。而孙六奇则倒在不远处,身体趴伏,背部一道深深的刀口直入心脏这是致命的一击,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书房的一角还有些焦黑的痕迹,墙壁上留有烧灼过的痕迹。沈昱川走近,蹲下身查看,那地方堆积着一小堆被烧毁的纸张。显然,凶手曾试图焚烧什么东西,但昨夜的暴雨将火势压了下来,只留下未完全焚毁的残渣。

他伸手拣起一片未烧尽的纸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查看。纸张焦黑,看不出之前是什么文件。

不远处的脚步声传来,是陆承玦走了进来。他目光平静地扫视四周,最终停在沈昱川身上:“沈从事,发现了什么?”

沈昱川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懒散:“发现不少,世子殿下有兴趣听听吗?”

陆承玦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我看过孙六奇和他侍卫的尸体。侍卫显然与凶手缠斗过一段时间,身上多处伤口。至于孙六奇,他既然无法逃走,应该会想着留下线索。但这里是书房,极容易起火,想要用文字记录线索,不仅可能被火烧毁,当时窗户被破坏后,雨水渗进屋内,也容易泡坏纸张。他应该不至于蠢到想不到这一点。”

沈昱川说着,目光在书房内环顾。

陆承玦补充道:“根据侍卫尸体的伤口和现场痕迹判断,他与凶手缠斗的时间约一刻钟,或更短。凶手身手极好,孙六奇确实有时间思索如何留下信息。”

“身手极好?”沈昱川挑了挑眉,“跟你对比如何?”

陆承玦顿了顿,抬眼看他,声音不紧不慢:“没对手过,不好妄言。不过,若真是遇到凶手,至少有一战之力。”

沈昱川听罢,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跟你差不多……能培养出这等身手的暗卫的家族,在京城也没几个。”

他目光扫向倒塌的书柜,书柜本应靠墙摆放,按理说即便打斗也不至于倒下,除非有人特意推倒,试图掩盖什么。他走近一步,蹲下仔细查看,随即站起身,伸手指了指倒下的书柜,随口道:“阿玦,你帮我把这书柜扶起来”

话刚出口,他猛然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完全是过去对长玦的吩咐。他轻咳一声,也不去看陆承玦的反应,掩饰性地转头朝屋外喊道:“长武,进来帮忙把这书柜扶起来看看!”

屋外的长武应声快步走进来,用力将书柜扶正靠墙。随着书柜的移动,下面压着的纸张和书籍被显露出来,大部分已经被雨水泡湿,散发出一股微微的霉味。

沈昱川蹲下身,随手翻找了一会儿,忽然他的手一顿,从纸堆中捡起两块纠缠在一起的令牌。令牌下面的穗子紧紧缠绕在一起,显然是有人特意为之。一块是礼部的令牌,另一块则是翰林院的令牌。

他眯了眯眼,轻声道:“孙六奇是礼部的,有礼部的令牌不奇怪,可他为什么会有翰林院的令牌?”

他转头喊了一句:“阿玦……陆世子,你来看一下。”

沈昱川说出口后微微一顿,眉头轻皱,心里一阵懊恼。他沉入思索时总是下意识地喊错仿佛陆承玦还是他身边那个随时听命的侍卫,而非如今的安国公府世子。

陆承玦走过来蹲下,目光落在那两块纠缠在一起的令牌上,沉声问道:“穗子绑在一起,是想暗示什么?礼部和翰林院勾结?”

沈昱川抬眼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此时清晨雨后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屋内,他扬了扬唇角,笑得意味深长:“这话可是世子殿下说的,我可不敢妄言。”

陆承玦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沈昱川的脸上。那双桃花眼因阳光而显得愈发明亮。他才发现,沈昱川的瞳孔是棕色的,在阳光下如同流转的蜜色,令人无法移开视线。他心里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