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川随即站起身漫步绕到陆承玦身侧,伸手按着陆承玦的肩膀,俯下身靠近他耳边,声音低而轻:“陆承玦,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陆承玦的耳廓,他僵了一瞬,耳根迅速染上薄红。沈昱川看在眼里,笑意更深,却在下一刻立刻拉开距离。
“长武,走了!”他转头朝长武喊了一声,脸上神情淡定自若,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陆承玦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长武正埋头吃着最后一口菜,听见招呼,忙三两下解决掉剩菜,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大声应道:“好嘞,少爷!小的来了!”
沈昱川看着长武那粗鲁的模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随即转身离去。
陆承玦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还停留在方才的酒杯边缘,眉目低垂,眼中情绪晦暗难明。片刻后,他缓缓收回视线,抬手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
沈昱川回到永安侯府,才刚进院门,就被告知沈昱景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刑部从事的身份,主要职责是处理文书、整理案卷、传递命令、初步调查等事务。说穿了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职位,但至少让他名正言顺地参与查案,也算得了个合理的借口。
晚饭后,他难得早早洗漱完毕,准备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去礼部侍郎孙六奇府上,查查他家车夫马大安的事连环杀人案的第二个死者,调查他身边共事的人也许能找到些新线索。
然而,到了半夜,一阵阵轰隆的雷声将沈昱川从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耳边传来暴雨倾盆的声响,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窗棂,伴随着雷电交加,显得格外刺耳。
他撑起身,揉了揉眼睛。
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将房间映得忽明忽暗,影影绰绰。沈昱川坐在床沿,披上外袍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一条缝,冷风夹着湿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望着雨水模糊的院子,听着雷声滚滚,心中不由烦躁起来。
他并不惧怕雷声,只是雷雨夜总是让他难以安眠。
“真是见鬼了。”他低声嘟囔着,将窗关上,扣好窗栓,又回到床边坐下。
从小到大,每当雷雨夜,他总会把长玦唤入房内。长玦这人少言寡语,或是陪着他聊聊天,或是干脆什么也不说,仅仅是坐着听他说话,沈昱川便觉得足够。于是他后来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雷雨夜的时候搂着长玦入睡。
长玦练武出身,手脚总是温热,即使秋冬时节也是如此。每次他拉着长玦上床,长玦总是乖乖地躺好,一动也不动,像个温热的人偶。他可以毫无顾虑地搂着他睡到天亮,风雨雷电全都不再打扰。
然而,如今的长玦早已“死了”。活下来的,是安国公府世子陆承玦。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微一紧,随即又松懈下来,摇了摇头。
现在他的贴身侍卫是长武。沈昱川想起长武那憨直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寒。搂着长武入睡?简直不堪想象!
他叹了口气,扬声喊了一句:“福宝!”
门被轻轻推开,小厮福宝探头进来,略带困意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沈昱川懒洋洋地靠在床边,眼角扫向他:“去,把长武叫进来。”
福宝闻言,怔了一下:“啊?少爷,叫长武……这时候?”
“废话少说,快去。”沈昱川挥了挥手,语气不耐。
福宝赶紧退下,不一会儿,长武便走了进来。他看着沈昱川,挠了挠头:“少爷,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沈昱川扫了他一眼:“雷声太吵,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什么都行,打发时间。”
长武一愣,随后憨厚地笑道:“少爷,小的讲的故事可能没那么好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