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正在临窗写文章, 闻言嗯了声,“再?有这种事,不?必和我说了。”

门房嗳一声, “小的记住了。”

守了许久的白芷问:“姑娘在等三?公子?”

白芷是秦夫人送给清韵的, 这位长辈见清韵身边没有单独的女使,只有姜睢身边的吴妈妈照顾, 就做主让她在府中挑选, 清蕴一眼瞧中白芷。

七年下来, 二人半主仆半姊妹地相处, 彼此?无话?不?谈。

清韵:“我谁也不?等。”

末了一笑, “乞巧节那日?看?心情,想出门的话?,到时候再?挑个人吧。”

落下最后一句,她搁笔把?文章从头?到尾看?了遍, 心情颇好地喝茶。

七年过?去,她即将及笄, 林父在京城新开的引锋书院在京城也打?出了名声。在有诸多大?儒背书的情况下, 入引锋书院读书,拜林先生?为师,隐约成了京中新风尚。

当今天子听说书院盛名,还曾召林舒进宫问话?, 交谈一番后想给他封官,被林舒委婉拒绝了。

天子没有恼怒,反而赏赐了书院一块牌匾, 让林舒和书院愈发受人推崇。

随之而来的,就是林家一家地位也水涨船高。清韵随父母赴各种宴,结识了不?少名门望族子女,也引来不?少或明或暗的追求。

乞巧节在即,那些都是准备邀请她当日?一同逛街赏灯的人。

陪爹娘用过?饭,清韵趁天儿好把?长发洗了遍,散着湿漉漉的发坐回窗边,捧起一本闲书看?起来。

窗格透进的阳光里,湿发如泼墨般散落在素白的中衣上,发梢还在偶尔坠下细小的水珠,没入轻软的衣料,洇开几处更深的痕迹。

日?光吻在清韵侧脸,透出肌肤下薄薄的红晕,少女独有的鲜活。眉眼清澈,粉唇微抿,透出一点浑然不?知的、带着露珠般的昳丽。

不?多时,小院那边传来动静,清韵眼皮都没抬,只在脚步声越发明显时出声,“三?哥,君子之仪,可容许这般逾墙之举?”

说完这句话?,抬眸迎上往窗边来的少年。

十七岁的王宗赫身形舒朗似竹,眉宇间积淀下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深邃,那对乌沉的丹凤眼本应含几分?天生?的冷峻疏离,此?刻却清晰地映着窗内少女的身影,眼底含着化不?开的专注,闻言淡笑了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王、林两家离得非常近,有时候因清韵的“故意为难”,他也会采取这种墙上君子的方式见人。

清韵笑起来,起身张手,“我也要出去。”

她在同龄女孩儿中算高挑,仍被很轻易地抱了出去。面前这人来的方式很不?守规矩,也顺应要求地把?她抱出了窗,却在她落地时马上松开手,做出一副守礼模样,让清韵眉梢微动。

不?得不?承认,每每看?到这人类似古板老学究的模样,她就很想打?破,或者踩着他的底线一再?放肆,看?他何时会抛下那过?于稳重的面具。

于是清韵道:“三?哥也是来邀我乞巧节当日?出门的吗?”

活了两辈子的人了,王宗赫不?至于太羞赧,坦然承认,“猗猗可有空?”

清韵摇头?,“不?巧,我正准备应下李世子。”

王宗赫微怔,“李秉真?”

“嗯。”

当初进京不?久,清韵就因机缘巧合在一次宴会中和李秉真结识。这位身体孱弱的世子对她格外有好感,主动来打?招呼,清韵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以兄妹的名义相处了这些年,沟通的方式通常是书信来往,此?事王宗赫一清二楚。

他想了想道:“灯市熙攘,两人踽踽,未必比三?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