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清蕴和孟茵相邻,两人算不上熟,她也不欲交浅言深。但孟茵很是自来熟,打开话匣后就?滔滔不绝,看着卢太夫人发愁,“祖母和太后聊得这么开心,希望她不要忘了?来意才好?。”
清蕴饮了?口米酿,并?未发问,也没想了?解,孟茵自己就?把事情给三言两语讲了?出来。
太后想把她定给太子,她本?人和家?中都不大愿意。她觉得太子年长自己太多,又?凶巴巴,两人连话都说不上。
孟家?不愿意,则是一个很简单的原因,他们觉得太子克自家?女儿。
克?清蕴下意识看过去。
孟茵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自从太后和我祖母说过一回后,我就?三天两头出意外?,不是丢东西,就?是被贼偷,途中还染了?场风寒。祖母帮我去寺庙求签,说是大凶,提醒我在姻缘一事要慎重。”
孟家?立刻想到自家?姑娘不能嫁给太子。
没嫁过去就?这么倒霉了?,真成婚岂不要丢掉小命。
清蕴:……这八成是李审言的手笔。
“那……准备如何说呢?”清蕴有些好?奇。
“就?如实说。”孟茵道,“太后笃信佛理?,深知命理?之言。祖母说,她老?人家?会理?解的。”
不。清蕴想,对?于盼孙媳心切的太后来说,还真不一定会把这说法当回事。
但清蕴显然小看了?李审言。
待她随众人陪太后看戏时?,边上请来一位仙风道骨的高僧时?,清蕴眼皮猛得跳了?下。
这不正是当初的法显么?
当初得知他出门云游去了?,清蕴还以为这人终于知晓危险,要远离京城了?,居然又?出现在此处,还敢进宫。
李审言含笑,说知道祖母信佛,特意为她请来的云游高僧。
太后精神大振,和法显交流佛法经书?,连连颔首,末了?意犹未尽夸赞,“大师真乃高人,一席话使老?身拨云见日。”
法显笑笑,“这不算什?么,贫僧最擅长的并?非此道。”
太后出声追问,得知法显还擅长易经推演、合算八字,当即喜道:“那大师可得为我孙儿算一算。”
法显道:“贫僧每月只?推演测算一次,昨日正好?过完上月,正可为太后效劳。”
没注意卢太夫人欲言又?止的态度,太后立刻给出李审言生辰八字,接着又?指了?指孟茵,意思明显。
法显手持朱砂笔在黄纸上游走,笔尖悬停处落下点点星芒。
他忽然闭目掐诀,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待再睁眼时?目光如炬,“此乃天狼吞月之相,男女主星隔三垣相望,若强行合盘婚盟缔结之日,便是天狼噬主之时?。轻则家?宅不宁,重则...”
他抬眼掠过孟茵发间金步摇,“姑娘命中带金,恰与太子命宫相冲,不出三载必损根基。”
话音未落,卢太夫人手中茶盏已溅出半盏清茶。
法显将卦纸投入香炉,“更凶险处在于,太子命盘暗藏七杀,若不得天河水命的女子相佐,恐有命劫。”
太后手中檀木念珠“啪嗒”散落满地,李审言适时?上前搀扶,玄色衣袖拂过案几时?,带起一阵裹挟着沉香的风。
法显垂眸敛去眼底精光,双手合十不再多言。
太后忙倾身,“何为天河水命?要如何去寻?”
法显微微一笑,“方才演算之际,贫僧已为太子算过。天河水命之女极其难得,但正巧,席中就?有一人,只?不知具体为哪位。若能得诸位生辰八字,便可知晓。”
太后二话不说,当即叫众人把生辰八字写出。
清蕴:“……”
不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