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后,清蕴忽然弯眸笑起来?。

笑容很轻,却重?重?砸在李审言心尖,让他?有种昏昏沉沉,回到病重?时刻的感觉。很想俯身去把那笑含住,感受是不是当真那么清甜。

脑袋发昏的李审言继续道:“你是陆清蕴也好,周清蕴也罢,反正人?都一样。照我来?看,李姓也不错,李清蕴这个名字还算可?以。”

虽然顺着这个姓,他?不免会想到李秉真,但瞬间又释然。人?都没了,有什么好在意。

清蕴确定,李审言当真知道那些事,说不定在处置了白兰后还暗地查过,这么多年却一点没表露,其实是疑惑的,“你不担心,我是和陈危合谋,谋害了原本的陆清蕴再取而代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李审言嗤一声,“我不认得她,和陆家人?也没有沾亲带故,总没必要帮他?们报仇。”

他?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些词几乎都能和他?沾上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最初对她感兴趣,就是因?为感受到了她表象下流淌的血液,和他?颇为相似。

聪明狡诈,野心勃勃又擅长伪装。

谁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

即便清蕴很清晰地认识到,他?的想法不符合世俗观念,会被人?唾弃谴责,可?谁不喜欢被人?偏爱、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她这边的感觉?

她再度想起李审言染上疫病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出声道:“在我离开前,三哥其实和我谈过。”

话题陡然转换,李审言迅速跟了上来?,竖起耳朵,“谈什么?”

“他?说,会答应和离之事。”

清蕴独自离开,不是因?为想逃避问?题,而是纯粹散心,并思考王宗赫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曾很郑重?地问?她,提出和离是不是因?为李审言救了他?,在得到否定后沉默许久说:“如果这确实是你所愿,我可?以答应。”

接着说,“我一直都清楚,你对我……并无多少男女之情,但夫妻之间走到最后,其实更多是相依相偎、相互扶持,在这方面,我们其实远胜其他?夫妻。”

“即便你我和离,我也不认为太子会是良配。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他?在一起,你将面对的满京风雨,和当初杨煦逼迫岂不相似?”

“猗猗,凭你的能力地位,如今你已经无需再嫁他?人?才能安稳。”

清蕴不否认这点,这些道理?她想过,王宗赫也帮她想到了,甚至,不知情的李琪瑛某种程度也是这么想。

可?想法总是瞬息万变的,她偶尔也会想冒险一次。

李审言惊讶,“他?真这么痛快?”

“嗯。”不待李审言继续,清蕴忽然又转话题,“京中不是应该很忙么?”

李审言有些跟不上了,只下意识回答她的话,“都是些可?忙可?不忙的事。”

他?是太子,除去镇安帝,确实没人?能压着他?做事,清蕴笑了笑,“你觉得这个荀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