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审言毫不客气地在腹中奚落某人。
虽然,当初收到?信的瞬间,他?也想过这会不会是真的,进而生出微妙的窃喜。
掩饰住失神,李审言道:“可能被耽搁了。”
孟集:“如果只是被耽搁了还好,如果是浙江那边出了事,王侍郎身处危险,就?不妙了。”
李审言眸子黑沉,“他?出事与我们何关?”
他?巴不得王宗赫有意外。
孟嘉暗中观察,对那个猜想愈发肯定,不然面前?人不会对王侍郎有那么大敌意。
孟嘉道:“李统领可知道,如今国公爷和王家,几乎等同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审言猛得看他?。
孟嘉耐心地从那桩婚事说起,把两家暗中共乘一船的理由说得清清楚楚,并道:“王家虽有不少?人为官,但如今六部?唯有王侍郎一人。他?深得柳阁老信任,有机会入阁。可以说,他?若出事,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审言沉默不语,孟嘉再道:“谢云天此人报复心极强,王家势力?一退,他?就?能腾出手来对付这边了。”
李审言冷淡,“相隔千里?,我们又能做什?么?”
孟嘉:“所以我大胆问?一句,李统领在那边,是否还留有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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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敲打窗棂的声?音渐渐急促起来,清蕴站在檐下,望着院中那两株木槿被雨水打得枝叶乱颤。
已经开考了,王宗赫这几天要和考生一起被锁在贡院,禁止出入。
前?几天,司礼监的人快马加鞭赶到浙江,传来圣旨,说陛下要在浙江加考《盐铁论》策论。当时那群人脸色各异,有些?忍不住当场就开始眼神交流。
清蕴猜测,他?们可能以为这是王宗赫暗中递了折子,让朝堂那边临时加题,以打乱浙江布置。
但清蕴知道,三哥从没有做过这个安排,只能是建帝自己心血来潮。
她曾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王宗赫只叫她不必担心。
来浙江一趟,除去和王宗赫做了场戏,在那些?夫人们来打探口风时反套了些?话,从而推出一些?打算以外,清蕴感觉自己就?没什?么事了。
像王宗赫最初说的那样,就?当是来这里?游山玩水。
她心中有微妙的不快。
大抵是骨子里?的掌控欲和未雨绸缪的危机感作祟,事情没摆到?面前?就?算了,如今危机是两人共同面对,她更想弄清楚前?因后果,掌握全局,而不是纯粹被他?保护在身后。
可三哥行事有章程,对官场的事考虑也定会更周全。
清蕴当然有办法?让他?告诉自己,但眼下还没必要对他?使?手段。
如果是李秉真……
李秉真从不会避忌和她谈官场上的事,还会主动给她分析局面,让她明白危险。
清蕴最初对朝堂利益关系几乎一无?所知,从李秉真那儿才知道,原来齐国公府一直处于如履薄冰的形势。
慢慢的,她才开始通过李秉真和彭掌柜打听一些?官场上的事,如此遇事就?能够提前?做准备。
眼看雨小了,清蕴叫来白芷,“出去逛逛吧。”
带上藉香,主仆三人在朱明的眼中去了最繁华的街市游玩。等进入人群,他?们很快就?去了彭掌柜所在之处。
清蕴待了大半天,从彭掌柜这儿得知了一些?消息,再随便采买些?东西?回到?住处。
开考的这几天,她基本都是如此度过,早出晚归,带回一堆珠宝绸缎和玲珑珍馐,一副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等秋闱结束,她买的东西?已经堆了大半个屋子,不得不现在就?开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