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嗯了?声,示意他?问。

李审言:“漓江汛期将至,旧堤是否要换新石了??”

齐国公浑身一震,盯住李审言,无法料到这是他?能问出的?问题,更无法确定这是表面的?疑惑,还是另有深意。

李审言与父亲四目相对?,不闪不避。

片刻后,齐国公道:“等洪水快要冲垮堤坝,再垒不迟。”

李审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准备离开时?,被齐国公叫住,“你?大……陆氏那儿,别再打搅她了?。”

他?同意儿媳再嫁,就是想给人?自由?,也不想让自己正在做的?事牵连到小姑娘,如此应该也是长子的?心愿。

李审言面无表情,“一个女?人?而已,我很快就忘了?。”

说?完大步出帐。

齐国公满眼复杂,明明说?着骗人?骗己的?话,却连一句“已经忘了?”都不敢说??

罢了?,如果这能成为?他?改变的?契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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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事和清蕴牵扯不上什么关系,她也料不到在李审言归营之?后,父子俩会因她发生这些对?话。

这会儿是王宗赫婚假的?最后一天。

清蕴还在榻上。

她翻了?个身,锦被滑落肩头。

晨光漏进纱帐,把眼下?淡青映得通透,两汪唇色艳得惊心。昨晚咬破的?痂结在唇角,随她无意识舔舐的?动?作泛着水光,像是新点了?胭脂。

守夜的?小丫鬟进来?换茶,正撞见她支肘起身。

散落的?乌发堆在腰窝处,衬得脊背白得晃眼,肩颈处缀着几点暗红印记。

小丫鬟捧着茶盘怔在原地三夫人?分明困得半t?阖着眼,偏那眼尾飞红未褪,倒比以往开得最盛的?海棠更鲜活三分。

王宗赫进门的?脚步声让小丫鬟回神,余光瞥见神色淡然的?三公子,忙低头换茶离去。

王宗赫上前帮清蕴掖好被角,“还是很累吗?”

他?昨晚已经收着了?,只要了?一回。

清蕴借他?手喝了?口水,惫懒地瞥他?一眼,不想答。

他?晚上的?确收敛了?,那是因为?白天胡闹好几次。

她头次觉得表现得太温柔体贴也不好,只要不明着说?,三哥就毫不克制,一味纠缠。

偏偏无论在哪儿,他?表现得都十分稳重可靠,谁也想不到,这人?其实贪欲至极。

王宗赫自知有错,服侍她穿衣。

坐到铜镜前时?,里面映出的?人?影让清蕴自己都愣了?愣。

指尖抚过颈侧红痕,忽然想起昨夜做到一半,王宗赫抱着她要替她簪发,玉簪插歪了?半寸,把鬓发揉得蓬乱。如今这满身艳色,好似枝头熟透的?蜜桃,汁水都要沁破薄皮。

任谁一看,都知道新婚这几天,夫妻俩多么恩爱。

清蕴的?第一段婚姻是和李秉真,他?是个雅士,两人?算得上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那都体现在共同看书?、下?棋、作画等闲情雅趣。

她习惯那样的?平淡安宁,也下?意识认为?夫妻如果感情好,就是如此。

王宗赫同样才情不俗,但他?和她在一起,显然更热衷于床笫之?间的?情事。

耳根隐隐发烫,清蕴若无其事地让白芷给自己梳发。

幸好只有短短三天,明天他?就要去官署了?,今后忙碌起来?,应该不会再这么频繁。

王宗赫刚晨练了?半个时?辰,特意回来?和清蕴一起用早饭。

读书?不仅需要脑子聪明,强健有力的?身体亦不可少。王家?给王宗赫开蒙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