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离林家远远的。

“娘，在家吗？”

一大早，林春小心翼翼敲响大门，她顶风冒雨走夜路偷偷回娘家。

林冬打开门，惊讶喊道：“大姐？！”

结婚后快一年时间杳无音讯，姐夫甚至没带姐姐回门。

“你怎么回来啦，出了什么事？娘还没起床，快进来说。”

林冬风风火火拿毛巾擦拭大姐的湿发，又拿出新衣服给她换上。

“大姐，这是娘去市里给我们带的新衣服，喜欢吗？二姐和三姐按你尺码做的，你比以前更瘦了。”

林冬掐住她空荡荡的腰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从小姐妹几人就干活多吃的少。

本来就瘦的身材，干巴得不成人样，大姐若说她一天只吃一顿饭，她也会信。

“我没事，我…有话跟娘说。”

林春黑瘦的手指拽紧衣角，新衣服散发出肥皂的香味，让她十分不习惯。

她不安地垂下头，特意留出的长刘海漫过眼睛，将大半张脸隐匿进阴影里。

林冬擦到头皮时，发觉一块头皮突兀的裸露在外，参差不齐头发断口上有干涸的血痂，触目惊心。

“姐，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林春像受惊的鸟，一把抢过毛巾暴力擦拭头皮。

“我没事，不小心弄到的。”

她嘴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竭力装作若无其事。

竹竿枯瘦的手臂轻轻颤抖，脊背佝偻微微卷缩，暴露主人内心的不平静，夹杂着不安无助。

第24章 大闺女逃回家

刘招娣后半夜被雨声吵醒，难得偷懒赖回床，起床先懒洋洋洗把脸。

“娘，我…”

背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午夜梦回时，她藏不住的愧疚冒尖，大女儿俏脸水肿发烂，质问她为何见死不救。

重生后，她不敢去见林春。

“我有事找你商量。”

林春语调很轻，她态度卑微带点讨好，眸子里有祈求和求助。

“小春！”刘招娣眼眶含泪，脚步踉跄扑过去搂住林春。

“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她喉咙里溢出呜咽声，上辈子女儿被家暴求助无门，活生生被男人打死，竹席一卷埋进地里，她都没见着最后一面。

林春有些不知所措，她下巴搭在娘宽阔的肩头，泪水不自觉流淌出来。

太多的苦楚无处诉说。

刘招娣掀起她的衣服，肚子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头发是斑秃的，刘海掀起来底下全是青紫。

“我的儿啊，你受委屈了，娘替你做主，离婚吧。”

林春捂住衣角不想让妹妹看见，这次回来是想让娘去给她撑腰，警告周远别太过分。

一路上都担心亲娘会拒绝，满脑子如何劝说求她，现在听到了期盼的答案，她却打了退堂鼓。

离婚？整个淮水村都没有开过先例，谁家女人过不下去，喝农药走的、拿绳子吊死的。

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她不敢奢望。

“娘，我不离婚，你替我劝劝周远，让他少喝点酒。”

“离婚名声就臭了，妹妹们以后怎么嫁人，弟弟也讨不到媳妇。”

林春咬紧下唇，摇摇头拒绝。

林冬心疼握住林春的手，劝道：“姐，你离婚吧，我们和爷奶分家了，娘同意就能成，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名声不重要。”

林夏和林秋是双胞胎姐妹，长的其实并不像，唯一相似的两双美目对视，彼此都读懂了那份决心。

“姐，我们都支持你离婚，我们不怕耽误婚事，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