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离得远,平日里都难打照面,来闹啥呢?”

林天赐气喘吁吁解释:“沈爷爷赶巧撞上她了,就随口说了一句她孙子,她就赖上了。”

刚走到门口,就瞧见沈老爷子死气沉沉的一个老实人,被刺激得双颊通红,急到他原地打转。

“我确认你孙子拉屎形状和味道都不对劲,十有八九是热毒痢,你赶紧送去县城医院治疗,别在这和我掰扯说废话,人命关天!”

周老太枯瘦的黑爪紧紧抓牢沈老头,她眼珠暴起,表情狰狞又凶恶。

“我就是听信你的鬼话,带娃娃去找公社大夫看病,人家给我开了点止泻药,说就是普通的拉肚子。”

“你故意把问题说这么严重,安的什么心?小娃娃嘴馋哪有不闹肚子的,过两天身体自然能恢复好。”

“你今个必须把药钱赔给我,还有耽误我全家一上午干活争工分,这个损失你必须负责任。”

沈老头嘴里不停劝她:“真是热毒痢,他又发烧又拉肚子,你抓紧时间带孩子去看病,这病拖久就救不回来了。”

周老太听不进去,公社正经医生诊断孩子只是闹肚子。

而臭老九仗着运气好给大队长儿媳接生成功,真当自己有两把刷子,成天坑蒙拐骗,不就是下放日子不好过昧良心忽悠人。

她指甲抠破老头皮肉,闹着让人掏钱,周老太儿媳也是个强硬的,两妇人把沈老头堵死在门口欺负。

刘招娣凶巴巴上前推开她们,骂道:“沈老好心提醒你家娃娃,你俩不听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为难他,当老娘是死的啊!”

“除非你俩能把我打趴下,谁敢越过老娘欺负人,我和你们硬碰硬。”

周老太犹豫收回手,淮水村谁不晓得刘招娣力大无穷,她全家出动也打不过人家。

但她家子嗣单薄,连赔钱闺女都生不出来,三代传下来只有一个独苗苗。

她的乖孙比她的命还重要,所以早上娃娃在路边拉肚子,被沈老头撞见,张口就说孩子身体情况不好。

她也是立马听信了抱去公社医院看病,全家人重视跟着跑一趟,唯恐独苗苗出了啥事。

结果呢?就是普通的拉肚子,这贼老头耽误她一家人挣工分,再加上情绪一惊一乍的让她心里头十分气愤。

周老太定神道:“你刘招娣力气大又如何,是他主动哄骗孩子在先,我们全家白跑一趟医院,说破天他也得补偿损失,你们家不占理!”

她儿媳又去拉扯沈老头,用力下把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划拉撕开一条大口子,露出老人单薄的后背。

“我家辛苦种地从不偷懒请假,以后要供娃娃考大学的,死老头倒好,一句话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我没瞎说,拖久了孩子要送去市里抢救,到时候又要花大钱治病还不一定救的回来。”

沈老头窘迫地捂紧衣裳,他体面大半辈子,下放后遭遇不少羞辱谩骂,人心终究是肉长的,他心里难挨堵得慌。

刘招娣嘴唇紧绷成线,“公社大夫谁不知道是个关系户,那半吊子说的话能信吗?你肯定是找的年轻小伙看病。”

周老太一愣,年长些的那个大夫今天请假没在,她确实找的那个不靠谱小伙。

突然一道清亮女声响起:“我相信沈老中医的判断,他给我的诊断是对的,我劝你快送孩子去县里医院检查。”

刘招娣闻声望去,竟然是隔壁宋玉说的,她忍不住抬头望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玉听从沈老头的话,瞒着林家去县城医院问,结果她真没怀孕,吃多了不干不净的土方子,把身体折腾出问题来了。

她才做完手术没多久,特别感激沈老头,若她一直当怀孕养下去,后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