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贺玉舟慌忙制住她的?手,解释道,“小?腹上?的?疤尚未长好,线也没拆,很丑,很可怖。”

他很怕再吓着卫疏星一次,纵然?她或许没有那?么胆小?,但他不敢赌。

“有什?么好顾忌的??谁长了疤都同样丑。”卫疏一脸严肃,以命令的?语气指示道,“快脱衣裳。”

贺玉舟唯有无奈地解衣裳,果不其然?,他腰腹胸口都有钟尧的?拳头印子,青紫斑驳。

万幸,这些拳头都避开了刀伤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卫疏星不忍多看,缓了许久才敢继续替她上?药,手劲儿照旧不轻,贺玉舟亦照旧忍耐了下来。

“你一定要多多注意。我听?我娘说,你的?伤口还裂开过一次,是怎么回事呢?”

“不小?心扯到了,不打紧的?。”

贺玉舟没有说错,的?确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却未言明是因追赶卫疏星所致。他不愿意告知真相,毕竟她心存良善,若生出愧疚来,他就是罪魁祸首。

“我底子好,很快就能养好伤了,你不用担心我。”贺玉舟既安抚她的?情绪,也讲自?己的?心事,“……圆圆,阿姐说,你想和我分居。”

卫疏星声量低了几分,却直视他的?凤眸:“嗯。分居以后,我们两个都能过得开心些。”

其实她更?想说分居仅是暂缓之计,来日时机成熟,便?是和离的?时候,可一看到贺玉舟气息奄奄、满脸伤痕的?模样,她便?不忍心动嘴了。

他又?不喜欢她,而?她也不愿意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分开居住,对谁都好。

“也好,分居了也好。”贺玉舟垂首,她是开心了?他呢?

数日以来,他总会被院子里姑娘家的?嬉闹声吵醒,将窗户一开,却只看见远处走廊下沉默走过的?几位护院,至于卫疏星……

她并不在这里。

院子里并没有哪位吵闹的?女郎在。

嬉闹声,是他滋生出来的?错觉。

贺玉舟轻轻掀眸,望了眼结发妻子,见她面色红润、眸光明澈,便?知她这几日的?确过得不错。

于她而?言,分居或许真是上?佳之选。

“挺好的?,你就住在自?己家里,我们偶尔也能……见一面的?吧?”贺玉舟忐忑地试探,想晓得女郎的?底线在哪里。

甚少见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卫疏星恍然?一瞬,笑道:“我都请你进我家了。我不想和你住一起而?已,又?不是把你当仇人。再说了,除夕夜我们两家一起过,正月初一我还要向贺姨拜年讨红包呢!”

她太坦诚了,好像轻轻地便将所有的爱慕之情放下。

为着她的坦诚宽宏,贺玉舟无地自?容,愈发不敢正视她,甚至手足无措起来,指尖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遂朝自己脸上胡乱碰了碰。

“不要垂头丧气的?嘛!挨打了又?如何,在本小?姐这里,还能叫别?人笑话?了你不成?”

卫疏星以为他之所以摸脸,是因为在意挨打的?事:“你等一等,我给你找个宝贝东西。”

片刻过去,她翻找了一顶帷帽出来,塞进?贺玉舟怀里:“我的?帷帽给你戴,纱帷可以遮住脸。你回府的?路上?就戴上?吧,否则街上?行人会议论?你的?。”

……对,贺玉舟想起卫疏星坐在自己腿上,用妆粉给他遮乌眼圈的?那?一次,她说,若乌眼圈遮不住,别?人会笑话她嫁了一个丑郎君。

至于议论?声、名声,都无所谓了,卫疏星这几日应当很少出门,要不然?,必定能听?到几句“崇安侯负伤街头追妻不成反晕倒”的?奇闻异事。

贺玉舟如获至宝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