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腹上还有伤,且伤得不轻,是该静养。

片刻后,屋中只剩下?卫疏星一个人。

她唤了声“雪衣”,浑身雪白的鹦鹉便扑棱着双翼飞过来,轻轻落在她腕间。

连一只鸟都比贺玉舟贴心,知?道收着爪子,以免赏了她。

“雪衣,你说,我成亲不到一个月便要和离,能不能顺利成事?姥姥会不会后悔给我订婚约,她会自?责吗?”

雪衣终究只是鸟,它似懂非懂地晃了下?脑袋,学舌道:“圆圆,圆圆,姥姥,姥姥!”

“我们雪衣真聪明。”卫疏星夸了夸这只惹人怜的小鸟,学着它的模样,也晃了晃头?,“我教你一个新?词,叫做‘和离’!”

*

雪衣不愧是卫疏星口中“物似主人形”的聪明小鸟,不出一会儿,便将“和离”两个字学得有?模有?样。

它尤其还爱将“圆圆”与“和离”放在一起?念,是以茹姨进门?时,活生生吓了一大跳。

“茹姨,你来得正好!”卫疏星赤足跳下?床,一把抱住了看着自?己长大的奶娘,“你叫人收拾东西嘛,我想回?娘家?。”

她与雪衣玩了一会儿,心情好上?几分,不愿再想伤心事了。

茹姨放下?药碗,警惕道:“回?娘家??小姐回?去做什么?”

“我回?娘家?还要理由吗?我想我娘和哥哥了。”

“不是为?了和离?”茹姨看了一眼雪衣,雪衣也瞪着乌黑的眼看她。

卫疏星揣摩着茹姨的神色,忽然笑?道:“你想多了,你快去嘛,把我上?了锁的几个小箱子都带上?。悄悄的,千万别惊动贺玉舟!”

“你这是要回?娘家?长住?”茹姨是聪明人,“这怎么行,传出去多难听,外头?的人不知?怎么看你!”

卫疏星转喜为?悲,哭丧起?一张脸,抱茹姨抱得愈发紧:“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日夜思念我娘和哥哥?我见不到姥姥,也见不到母亲兄长,我好可怜!”

她未将缘故往贺玉舟身上?引,意在打消茹姨的疑心,好让茹姨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归家?。

“我听见雪衣学会了说‘和离’,小姐,你莫非是要和姑爷……”茹姨惴惴不安地猜测。

“又不是我教的。你平时不和雪衣玩,你都不知?道它有?多聪明,什么话只要听上?一遍,没准儿就学会了。”

有?些小心思暂时不可告人,卫疏星的嘴巴不仅严,还能讲出花样。

茹姨“哦”了一声,果真遣人开始给大小姐收拾行囊。

兰苑的部分仆从?是贺府原有?的,他们不知?夫人要做什么,卫疏星怕他们嘴长,便下?令道:“侯爷受伤了在休息,都不许打扰他。”

如此一来,收拾行李的流程异常顺利,没有?谁来多问半句。

不出半个时辰,卫疏星的行囊、宝贝皆已备齐,统统装上?了马车。

是时候回?家?了!

每往贺府外走一步,卫疏星的笑?容便浓一分,回?了家?,谁还和贺玉舟一样胆大包天?,成日里来气她?

这笑?容却在经过花园转绞,与邓蒙打上?照面时歇止住了,卫疏星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你做什么去?”

邓蒙刚从?贺意嵘处过来,眼神闪躲:“不做什么。”

一看他的神色,卫疏星就知?其中有?鬼:“我不信,你老实告诉我,否则我找贺玉舟去。”

“欸,别别别,夫人别去!”邓蒙急了眼,“我是去宫里请太医的。侯爷伤得有?点重,只做了简单的处理,还得请位医术好的大夫来看……”

请太医?卫疏星越发懵然了,贺玉舟不是伤的不重吗,他连路都能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