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熬夜处理?公务,凭什么不让我看话本?不都是费眼睛的事!”
卫疏星赤足追下床,蹦了三两下,死活够不着男人高高扬起的手。
又急又气,又想看完往后的故事,卫疏星也不顾什么丢不丢脸了,索性朝地上一坐,捂脸大哭:“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老天,怎么还能这样?撒泼打滚的?她?居然还有这一招!
贺玉舟瞳孔一颤,赶紧蹲下去,慌乱解释:“这如何能一样??公务不得不处理?,难道?话本也是吗?”
假哭罢了,卫疏星死死捂着脸,怕被?人发现:“可?是人家想看嘛,只差一点点就看完了,呜……”
看她?哭得脊背一抖一抖,贺玉舟清楚无路可?走,只有让她?把后头的故事弄清了,她?的眼泪才能止住。
叹了口微弱的气,贺玉舟一扶额角,温声商讨道?:“你看的是哪一篇?我念给你听。听完了就要睡觉,好不好?”
“真的?”卫疏星止住了哭声,敞开指缝,只露两只明澈的眼。
“我不骗你。”贺玉舟欲将手掌绕过她?腋窝与膝下,却还记得她?不喜欢突然被?人抱起,故而问道?,“我抱你起来?”
“嗯!你抱我!”卫疏星脆声声应了答,由夫婿抱着坐回床上。
她?的脸能被?瞧见了,贺玉舟这才发现她?压根儿不曾流泪,眼尾干涸、笑容明媚,绝无半点伤心之意啊。
这下好了,中午她?被?他哄了一次,晚上他也来上她?的当?,贺玉舟无话可?说?,心中净是无可?奈何。
夫妻俩并肩靠坐,卫疏星一手抱着布娃娃卫小星,一手抱着丈夫的手臂:“你念《赵娘子传》,我只看了个开头。”
“开头?”贺玉舟没打算掰开她?的手,却拧了下眉,“不是说?‘就快看完了’?”
所谓“就快看完”,是一时情急说?的话,卫疏星才不认:“你到底念不念?不念就把书?还给我。”
“给你念就是了。”贺玉舟不可?能由她?自己瞪着眼看,太伤眼睛,“被?子裹严实,别冻着。茹姨,再添两盏灯来。”
他是个极不合格的说?书?人,念话本时平铺直叙,语调毫无变化。
戏里的赵娘子无论是哭是笑、是哀是恼,他永远都是那副平静似水的语气,四?平八稳地,便将赵娘子的人生讲去了一半。
卫疏星受不了他这德行,遂急得往他肩膀推搡两下,道?:“她?后来当?上大侠了吗?你快往后翻翻。”
贺玉舟翻了几页书?,很?快找到答案,指着那两行字给妻子看:“嗯,你看这儿……‘赵娘子背上两把砍柴刀,往驴上一骑,大笑着下山去了。’”
音方落,卫疏星竟欣喜若狂,一把将贺玉舟抱住,拥着他左右乱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被?她?晃得眼晕,贺玉舟便不动声色按住了她?:“既猜到结局,还是要看?”
“猜到结局,就不能再往下看了?”卫疏星却反问他,“人总有一死,就干脆不降生了?”
贺玉舟一怔,道?:“我并非此意。”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卫疏星没和他计较,她?清脆的笑声漫开了,似泉水拍打琉璃瓦。
笑声敲在?贺玉舟耳中,他的脖颈则承受着女郎呵出的热气,痒得他定不了心:“在?笑什么?”
卫疏星倚着他,道?:“我想起小时候的事。”
话到了这个地步,不往下问是不成的,贺玉舟心知肚明:“什么事?”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到裕京来了。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和话本子里写的一样?,是出门做大侠的!”卫疏星顿了顿,“后来我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