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两人分房睡,过了子时,书房才熄灯。

“这不成。”卫疏星取过妆粉盒子,急上心头,“你顶着乌眼圈陪我回娘家,府中上下、街坊四邻会笑话我,说我嫁了一个丑郎君。”

贺玉舟静默一瞬:“我丑吗?”

“抹完脂粉就不丑啦。”卫疏星兴致勃勃,脸上绽开一朵比春日枝头还要娇艳的花。

她笑起来,有酒窝。

贺玉舟恍惚半息,他发现得太迟了,都成婚第四天了,竟才注意到她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酒窝里嗅不到酒香,香粉的气息倒随着卫疏星的靠近,与他的鼻息融到一处。

他本能地屏气,向后撤身,却换来妻子的又一声急唤:

“坏夫君,不许乱动。”

嗯,他又丑又坏,是天底下最不合心意的夫婿,贺玉舟无奈得很:“我不动就是了。”

卫疏星抓着他的衣襟向下拽:“低着点儿头,再低……你长得太高了,我够不到。”

香粉气味徐徐弥漫、扩散,很是熟悉,其实在望江楼那晚,撞进贺玉舟怀里的不止是一个姓卫的女郎,还有与今日近似的脂粉香。

为着这香气,贺玉舟极轻极慢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