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了,是?你先变成糟老?头子……”
贺玉舟默了默,他尚未过二?十五岁生辰,怎样都称不得“岁数大”。
可他千真万确比卫疏星年长六岁,老?是?他先老?,死也是?他先死。
“死”字不吉利,不能轻易挂在嘴上,卫疏星却进了死胡同,非要为此哽咽两下:“贺玉舟,你说,你若是?先老?死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我怎么办啊?”
好难回?答的话,贺玉舟盼着卫疏星长命百岁,又怕真留她孤孤单单地活着世上,让她受死别之苦。
贺玉舟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何为最好的答案,他唯有许诺:“圆圆,我们都会平安到老?的。”
良久过去,卫疏星慢吞吞地点点头,从好不容易躺热的被窝里?又一次爬出来,钻进男人温暖的怀抱:“我们约定好,最后不论是?谁留在世上……都要好好的。”
贺玉舟笑了笑:“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不做衣裳了,我陪你一起睡下。”
于是?小夫妻便贴在了一起,贺玉舟从后抱着卫疏星,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
这女郎近几?日?格外多愁善感,昨日?说雪衣是?老?鸟了,活不了几?年了,今日?又怕他要死,前天?望着天?边的浓云,竟莫名地就哽咽了一声……
“圆圆,”趁着她仍未睡,贺玉舟问道,“你月信快来了?”
卫疏星顿了顿:“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记日?子的,都是?茹姨帮我记。”
“那好,明?日?起我也帮你记。”贺玉舟掖了掖被角,以免两人都在早春里?冻病了身?子,“睡吧,圆圆。”
*
翌日?清晨,卫疏星果然来了月信,她身?体调理得不错,如今已很少腹痛了,只是?仍需仔细小心,免得白白受罪。
贺玉舟将她来月信的日?子记下,又请教了茹姨,大抵摸出了七八分门道。
往后数月,贺玉舟基本次次都能算准未婚妻来月信的日?子,且为了此事隐隐地自豪,觉得自己离贤良夫婿又近了一步。
初夏,贺玉舟养了半年身?体,伤势基本痊愈,容颜也恢复到从前八|九成的美丽,只是?还太瘦了些,肌肉得慢慢练。
恰好药园这时节没?什么事,卫疏星便想将今年的探亲假用了,与贺玉舟一路北上,途径崔州,终至裕京。
贺玉舟自是?答应,他可以送母亲贺意嵘回?裕京,也给一些繁琐杂事收个?尾,将需要带来玉陵的东西都带上,日?后,就随卫疏星在此定居。永远不和她分开。
两人定在四月初九启程,四月初十下午,大船在卫疏星的老?家崔州靠岸。船身?尚未停稳,贺玉舟便听见耳边两声尖叫,耳朵都快炸了:
“啊啊啊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