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星的脸黑下来,她总不能锤贺玉舟,便气冲冲拍床:“你真?是呆瓜!大呆瓜!”

大小姐撒完气,怒气冲天地将鞋往脚上一踩,一溜烟跑不见了。

“圆圆!”贺玉舟本能地想追,奈何骨折未愈,连起身都困难,更不提追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了。

耳边渐渐没了卫疏星的脚步,贺玉舟不可抑制地焦虑起来,他不知如何与卫疏星相处了,是该把她当妹妹,还是……

腊月的风极冷,贺玉舟忽然发觉,自己心?里叫嚣的声音,与从前不同了。

若在从前,那声音是势必叫他把持住分寸,只将卫疏星当作妹妹看?待的,大抵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今日?那声音却火急火燎地催促他,叫他……追上去。

*

客厅里,陈公子?一直没有?走。

他明知卫府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却仍赖在这儿,惹得?钟尧也不好明目张胆下逐客令,真?是个稀奇人。

钟尧命人将茶叶换了一遍,腹诽道?圆圆大概是看?不上陈公子?的,万幸看?不上,若是真?叫两人看?对眼了,那还得?了?以后?得?吃多少苦,受多少气啊!

“哥哥!”

娇声娇气又带着怒火的一声唤,令钟尧即刻绷紧了脊背,唤音才落,一袭红裙的女郎便冲进来了,一头扑进他怀里:“贺玉舟气死人了!”

钟尧摸摸妹妹发顶,轻声道?:“圆圆,陈公子?还没有?走呢。”

卫疏星茫然抬首,果然看?见陈公子?目瞪口呆地坐在那儿,遂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坐在哥哥手边:“陈公子?还不走啊?”

“我的话没有?说完,怎么能走?”陈公子?腼腆地挠挠头。

卫疏星难免笑他的迟钝,却不好表露出来,在客厅里消磨点?儿光阴也好,免得?总想起贺玉舟那呆瓜来:“陈公子?,吃点?心?吧。”

“欸!好,好!”虽不知卫疏星为何去而复返,陈公子?却十分欢喜,自信十足,他必定还有?机会,能抱美人在怀。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卫疏星的态度多是敷衍,这不是待客之道?,她却着实拿不出妥帖的礼节,心?全被?贺玉舟搅乱了,好不成了。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侍女忽地通报道?:“小姐,二位公子?,侯爷来了……坐轮椅来的。”

紧接着,坐在轮椅上的贺玉舟便由人推着进了客厅,他已?梳好了长发,换了干净衣裳,不过他痩得?太多,衣裳不怎么合身了,得?重新坐。

恰逢微风拂来,卫疏星鼻腔钻入一缕清香……嗯?这是她的脂粉香呀,贺玉舟竟是擦了粉才来的!

他居然偷偷用她的脂粉!

卫疏星给贺玉舟再记账一笔,向一头雾水的陈公子?介绍道?:“陈公子?,这位是崇安侯,我的兄长。”

这下轮到钟尧疑惑了,从何时起,他失去了卫疏星“唯一的哥哥”的身份?

陈公子?讶异道?:“卫小姐,你有?两位兄长?”

“他是我大哥,”卫疏星指着稍年长的贺玉舟,闷声答前半句,又指向钟尧,“这位是二哥。”

钟尧的眉心?更加黑,他竟连“大哥”的名头都没有?了,只能屈居“二哥”!

陈公子?却欣喜地“啊”了声,向贺玉舟拱手致礼:“卫小姐的大哥,便是我的大哥!”

“我不缺弟弟,”贺玉舟容色极冷,微微侧过身,并不受陈公子?的礼,“我姓贺。”

他在梦中听到的名字就是“陈公子?”,此人有?娶圆圆为妻的歹心?,不能小视。

“姓贺?你、你莫不是……”

“我是她的前夫。”

贺玉舟与陈公子?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