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朝廷要犯,四处都在搜捕你, 玉陵封城,你逃不出?去的……”

听着女郎头头是道的分析,贺琼竟点了两三下头,深以为然, 却长鞭一挥, 驱策着马跑得再快些:

“你的话不无道理?, 可惜了,今日我就是不讲道理?。你放心,我不伤害你。”

自从随齐嘉等人流亡到玉陵,贺琼便逐渐摸清了城里所有?的动向?, 城门看守何时换值,清晨时分哪条街巷人烟最寂寥,他全?部了然于胸。

这都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

晨风冷得割耳朵,卫疏星捏紧了风帽两端,另一只手抱紧马脖子,继续与贺琼周旋:“你想活命,我替你求情;你想要钱,多少我都给你。你放我走?回去吧!”

她?知道此人是个疯子,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劝下他,可她?总要一试:“贺琼,你若自首,兴许还能捡条命!”

贺琼不屑地冷哼:“我不在乎命不命的,也不在乎钱,我只想带你走?。”

前?方不远处就是城门,卫疏星实在猜不到贺琼要如何突破厚重?的铁门:“即使你杀掉守卫,可要打开城门得费好一翻力气。”

“我们不走?门。”语罢,贺琼果断弃马,手臂朝卫疏星腰间一用力,带着她?运转轻功,轻而?易举到了城楼顶端。

似是未料到会有?人以这等方式出?现,城楼顶端的守卫大惊失色,在出?声前?,便被贺琼一剑封喉。

热血落了两三滴到卫疏星手背上,烫得她?险些尖叫出?声,她?何时见过这么骇人的场面!那些守卫的脖子都快断了!

贺琼来不及哄她?,匆匆掳起她?越下城门,往林间小?道奔逃。

逃命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被逼着逃命。

贺琼抢了路人的马,携卫疏星一路往南奔,且特意?绕开官道,专从无名的小?路走?。

东边泛出?曙色,孤星坠落,远处可闻二?三声鸡鸣。

迎风而?奔,即使卫疏星穿了斗篷,冷风依旧往她?袖口灌,她?冷得受不住,大骂道:“冷风全?被我挡了!王八蛋!”

还没?听过她?骂人呢,原来是这样的啊,贺琼不怒反笑:“让你坐在后头也行,只是我怕你跑了,得将你的手脚捆起来,你自己选吧。”

手脚被捆住就不好逃命了,卫疏星为难地反复权衡,暂且放弃了与贺琼交换位置的想法:

“我不管,你想办法。我的病才好,一受冻肯定又要发作,你也不想带着个病怏怏的人逃命吧?”

这话倒没?有?说错,贺琼稍微放慢了点儿速度,索性将衣襟一解,从前?方披到卫疏星胸腹上,为她?挡一挡冷风,笑道:“这样成了吗,大小?姐?”

卫疏星默了默,见他外衣下衣衫单薄,到底忍住了恻隐之心。

与死在疫病里的百姓相比,让贺琼冻一场,都算便宜了他。

两人往南走?,很快完全?离开了玉陵地界。

卫疏星对贺琼的去处有?所猜测:“你打算去哪儿?殷,齐,魏,还是旁的国家?”

贺琼道:“这可不能告诉你,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

他不说实话,卫疏星却要追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贺琼,你为何要谋逆,与反贼勾结在一起?总该有?个理?由吧?为了荣华富贵?前?途地位?”

“我要荣华富贵有?何用?”贺琼笑她?想得太简单,“我要的,从来都是贺玉舟死。”

卫疏星登时舌桥不下,结结巴巴道:“为什么?!”

他们即便不是一母所生,却也做了十几年的兄弟了!到底是什么仇怨,让贺琼生出?这等恐怖的念头来!

“我不信,若你想杀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