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死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十个人,尸首通通拉去焚烧填埋。

卫疏星晚上睡觉,似乎总能听见哭声,喊娘的,哭爹的,也有人嚷着“我的孩子”的。

她不确定这些哭声是否真与自己一墙之隔,却真切地同情与恐惧。万一宅中死了人怎么办,万一这病传去了崔州怎么办,万一……那些死了亲人的人,以后就?没有完整的家了,多可怜。

极巧合的是,那家名为“存仁堂”的药铺又有了新动静,城里死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十个人都时候,它竟宣称治好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恐怕那家铺子真有神医吧?

可是为何家里染病的人始终不见痊愈的迹象?卫疏星想?不通。

她焦心得很,急道:“我要?去看看苏嬷嬷。”

“这不行!”茹姨拦住她,“苏嬷嬷有人照顾,小姐又不会治病,去也无用。万一她过了病气给你,更?是不好。”

“我前几日去了,不也是好好的!”

“这不一样,那时我不知?道是疫病!如今我知?道了,必不可能许你冒险!”

卫疏星急得一屁股坐回榻上,活似热锅上的蚂蚁:“那我隔着窗户看一眼,我不进去。”

茹姨终是答应了她:“这倒行,小姐戴好面巾,咱俩一起去。”

卫宅里病着的人都被隔开了,免得一传十十传百,听说?城里也是这样做的,只?是还要?残忍些,有许多人连照顾都得不到,直接病死,被火烧成了灰。

卫疏星来得巧,刚好有侍女送药过来,她也好奇存仁堂卖的到底是什么神药,便拦住这侍女,道:“你等会儿,给我尝一口。”

她的舌头最灵,不说?尝出每一味药,尝出七成总没有问题。

苦味入喉,卫疏星蹙了下?眉毛,难以置信似的,又喝了第二勺,依旧是那副困惑神色。

“小姐,怎么了?”侍女有点?儿怕了,“是不是火候没控制好?”

卫疏星摇摇头:“你先别给苏嬷嬷吃这药。茹姨,我书房里有本我娘的手稿,你快拿过来。”

卫淳的手稿很快取过来,卫疏星翻了翻,万幸这本尚不完善的手稿已编纂好了黄芪。

她凝眸,一字字默读道:“黄芪,气虚者禁用……”

卫疏星大为不解:“既然?如此?,存仁堂为何在方子里加了大量的黄芪?一个个都吃成气虚血虚了,还治什么病?”

她怕中途有环节会出问题,忙命侍女把尚未熬煮的药拿来,一瞧,里头果?真有份量不轻的黄芪!

卫疏星恼得脸都红了,她得弄明白这中间是否有误会,到底是存仁堂不慎给苏嬷嬷抓错了药,还是他?们丧心病狂,故意开害人的方子!

她也不顾茹姨的阻拦,在面巾外又戴了帷帽,奔去存仁堂。

*

疫病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们出门多半是买药,其他?药铺门可罗雀的时候,存仁堂前却挤满了人。

卫疏星好不容易挤进去,对柜台后的伙计道:“我要?找你们掌柜,你们好像给我家嬷嬷抓错药了。”

她说?得太直接,半分迂回都没有,那伙计当即冷了脸,道:“抓错药?怎么会呢?娘子,您具体说?说?。”

周围的百姓亦是都懵了,倘若存仁堂给人抓错药,那还得了!

卫疏星把苏嬷嬷的还没有喝药摆出来,指着牛皮纸上的“存仁堂”三个字,证明这就?是他?家开的药,而且封绳还在,是没有拆封过的:

“你们在药里加了大量的黄芪。气虚、血虚的人大量服用黄芪,只?会越治越病。现在我要?拆药包了,诸位给我做个见证。”

药包拆开,卫疏星迅速地拨出黄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