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发烧这病症很重视,急切地要再试丈夫的额头温度。

贺玉舟垂首,任她的手贴上来:“不是身体?的缘故。我日夜操劳,休息两?日……不过分吧。”

“是是是,贺大人要偷懒,谁能?拦你呀?”卫疏星笑道,“我要你早点回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要告诉你。”

贺玉舟骤然绷紧了?神经,生怕她会说什?么恐怖的事。

他一整日都为此忧心,下午入宫见?皇帝时也心不在焉,还受到了?一番嘲笑。

卫疏星却仅是清了?清嗓子,起了?一句极为蹩脚的戏文,响指一打,就听见?了?雪衣嘹亮的歌喉,顺着?她起的头将戏唱了?一二句。

戏已唱罢,卫疏星得意地扬扬下巴:“如何?我们雪衣聪明吧?”

贺玉舟却怔怔地问:“没有其他的事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为了?让我们雪衣表演表演新本事。”卫疏星真心地骄傲,又抓了?另一种饲料来喂鸟。

贺玉舟难堪而庆幸,原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就让他难受了整整一日。

他的心情缓和了?些,给妻子看他新买回来的东西:“你来,我给你看。”

竟都是各式的料子,卫疏星是识货的行家,指腹一摸,就知道料子的市场价,而贺玉舟买回来的这些,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要做夏衣?”卫疏星又不笨,轻易猜到了?丈夫的心思。

“嗯,不止是夏衣,什?么香囊、荷包、帕子,都做几样。”见?女郎眸中流露出了?欣喜,贺玉舟欣慰道,“我的意思是,我来做。”

卫疏星瞪眼,她有贺玉舟亲手做的一件肚兜不假,可是当对方隆重地买了?几十匹料子,说要给她做那么多?东西,她难免惊讶。

“我这就开始,这两?日休假我也不做旁的,就做针线。”贺玉舟跃跃欲试,言语间已寻了?剪刀和针线,往竹榻上坐定了?,“圆圆,先做荷包好不好?你来选一匹料子?”

揣着?诧异的心,卫疏星一小步一小步地蹭过去,犹疑道:“贺玉舟,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你得告诉我,不能?瞒着?我啊。”

绝育与否,都改不了?女郎要和离的心了?,贺玉舟也不想用这种手段博取她的同情:“能?有什?么事儿?我闲下来给你做衣裳还不好?”

“好呀,当然好!”无事便好,卫疏星信了?男人的话,叫侍女再点两?盏蜡烛来,再选中了?一匹蓝色底绣水仙花的料子,笑道,“本小姐监督你,你可得做精细点儿。”

语罢,女郎便抱着?切开的半块大西瓜,欢欢喜喜贴着?贺玉舟盘腿坐下,一勺挖中西瓜瓤中间最甜的那一块,全?喂进?了?口中。

她口里的清甜气味,竟像能?被闻见?似的,否则贺玉舟也不会肺腑间也溢满了?甜味儿:“圆圆,冰镇过的的西瓜,不要吃太多?,当心闹肚子。”

“你好啰嗦呀,你和姥姥说一样的话。”卫疏星哼了?t?声,稍稍坐得远了?些,“人家又不是当成?一日三?餐来吃。”

“好,好。”贺玉舟无奈地笑了?笑,裁了?块布料下来,“你知道节制就好。”

卫疏星的好心情还在,甚至能?在吃西瓜之余摇头晃脑地哼两?句戏文。

她唱戏的本领令人不敢恭维,贺玉舟却很喜欢听,她是高兴的、愉快的,往后她也会一直如此,做千金大小姐,做造福百姓的大小姐。

“圆圆,”贺玉舟忍不住,总要嘱咐几句才安心,“你若再挑夫婿,眼光要放高一点儿,多?让你家里人替你掌眼,挑个好的。”

他还是觉得卫疏星识人的本事不够炉火纯青,还很青涩,否则只会更早地提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