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答“喜欢”,却骤然从贺玉舟的神情里,她察觉出?一丝不妙。
……喜欢吗?
有的问题一旦有了答案,只会陷进不停的纠缠与问答中。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余下?的一个多月,卫疏星想?多留一些与贺玉舟的快乐回忆,不想?再争吵,更不愿意看一个好人伤心。
所以她抱了抱眼前失落的男人,茉莉花也开在?了他的胸口:“你说过?,不再问让我为难的问题了。贺大人食言了,我该怎么罚你呢?”
贺玉舟知?道她的答案了。
他做得很好。这样的表现,放在?从前,是她出?阁时?理想?的夫婿,放在?现在?,是她割爱也要抛弃的男人。
贺玉舟把血泪往腹中咽,勉强笑了笑,他的问题不了了之,是他作孽太?多,他活该。
他不提罚与不罚,只哑声问道:“和离之后,我们还?能常常碰面吗?就像这段日子一样,我做佳肴给?你吃,送你小礼物,晚上陪你睡觉……也很幸福。”
卫疏星又将茉莉肚兜解开了,任其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连同眼睑也垮着?:“恐怕不能了,贺玉舟。我会回老家的。”
她没有否认近日来真切的幸福,更明白这种曾经梦寐以求的日子就快结束。
“静川哥哥,我们不如珍惜现在?吧!”卫疏星忽的嫣然一笑,比摇曳的烛火还?明媚,她递出?手,等着?眼前的人来牵自己:“好不好?”
似是沉默了千年之久,既想?珍惜现在?、也想?求一个未来的贺玉舟,被卫疏星的豁达坦诚卸去了半条命。
他艰难拖着?剩下?的那半条命,与她十指紧扣。
*
翌日清晨,昨晚的事好似不曾发生?,谁都没有提。
卫疏星穿着?丈夫为她做的新肚兜,与贺玉舟相伴出?了房门,竟遇见匆匆赶来的卫荃。
“姥姥!”卫疏星亲热地握住姥姥双手,笑说,“我和静川哥哥都要出?门了,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呀?”
卫荃刮了刮孙女的鼻尖:“我问了你娘,她说药园子的建设,是工部在?对?接是吗,玉舟?”
贺玉舟点头?称是。
“没有别的,我只是想?问问,圆圆,你都受了一整天的罪了,可否有辞官的打算?”卫荃很了解自己的孙女,一星半点苦都吃不得?的。
卫疏星张了张嘴,她确实想?从药园子跑路来着?,姥姥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呀。
卫荃猜出?她的心思,也理解辞官不易:“是陛下?举荐你去考试,这官必然不好辞吧?慢慢来就好了。在?那之前,我想?花些银子,将你们药园的值房简单修缮,免得?你日日留在?那拥挤地方,活受罪。”
“姥姥,你对?我真好!”卫疏星惊喜万分,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未发觉有什么不妥。
药园的值房和休息间都建得?小家子气,朝廷的钱都做什么去了呢!
贺玉舟却不得?不提醒一句:“可是姥姥,圆圆的排班不多的,一个月也就十天。兴许还?不到?一个月,她已经顺利辞……”
“我花自己的钱,你不必说什么。”因为孙女的缘故,卫荃对?贺玉舟的态度从来都模糊不清,今日更是直接甩了他一记冷脸。
“就是啊!静川哥哥,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卫疏星用手肘怼了怼丈夫,还?给?他扣了顶帽子。
别人的钱,贺玉舟的确管不着?,不过?能让卫疏星过?得?舒服点,也不是不行。
他委屈地抿抿唇,道:“也好,那我帮姥姥报工部审批吧。”
卫荃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尽快去办吧。盖房子是太?慢了,估计还?没盖好,圆圆就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