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难,略看几?眼就懂得,难的是劳作时?得将腰弯下去。

不出一盏茶,卫疏星的腰肢已?泛酸了,她?直起腰张望,见同僚们都忙碌着?,不好意?思停手。

又是一盏茶过?去,卫疏星泛酸的不止是腰,鼻尖也酸溜溜的,眼眶里像有东西要掉下来。

这是什么?破差事嘛,不就是做苦工!也值得陛下亲自下令派她?来吗!

卫疏星扔了t?收夏枯草的剪刀,撇着?嘴往值房跑,药园主管以为她?有什么?急事,在她?身后大喊:

“快去快回啊!大家?都忙着?呐!”

药园配有数间值房,但不像贺大人的值房那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仅有柜、桌、架而?已?,没有床,而?且所有药园师挤一张屋。

床倒是有,却只在休息室里放了两张,给夜间值守的人睡觉用。

值房里,只有锦绣和?卫家?的一名护卫,卫疏星进门后直接端起水嘟咕嘟咕,一杯痛饮完,仍觉不够,又倒了一杯下肚。

锦绣见状,问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喝水,就回来了。”卫疏星揉着?酸胀的腰,愁眉不展。

她?预料到做药园师有时?会辛苦,可当辛苦真的找上门了,她?只想临阵脱逃。

“哦,那小姐喝吧!”锦绣在看连环画,正是津津有味的章节,没有心思多和?人说话。

直到这一节看完,她?才发觉了怪异:“小姐水喝完了,怎么?还不到园子里去?”

“我、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瘫在椅子上的卫疏星心虚道,“我累得很,想再歇歇。坏锦绣,看我满头?大汗的,都不知道心疼我。”

锦绣“啊”来一声,探过?身子,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家?小姐:“没有汗啊,哪里有汗?”

“废话!我歇了这么?久,汗早就没有了!”

“那小姐就快去收药草啊,一直在值房里做什么呢?莫非小姐是懒小姐,想偷懒不成?”

锦绣虽智力有缺,有时?看人看事却极为通透,一语便道破卫疏星的心思。

卫疏星没理她?,兀自到窗边向外看。

药园里,品阶稍高的是药园师,共六人,品阶低一点的唤作药园生,共有十二人。

除了偷懒的卫疏星,别人都低着?头?、弯着?腰,若是累了,只在田边上的阴凉地下坐着?歇,没有像卫疏星这样一歇就是好半天的。

可是累了就该歇息呀,卫疏星犯难地摸摸鼻尖,这么?辛苦做什么?呢,又不急这一时?,也不少她?一个……难道没有她?,旁人就收不成药草了?

窗外是初夏时?节的太阳,还没有那么?火红,却炙烤得卫疏星心焦,她?来来回回踱着?步,后背又出了汗。

罢了,一些花花草草,今天收完,明天不就没有了吗!痛这一时?而?已?!

卫疏星咬咬牙,又回到药园里,抄起剪刀剪夏枯草。

属于她?的竹筐很快满了,便将里头?的东西汇集到大筐子里去,重新把夏枯草再往小竹筐装一轮。

卫疏星的手在动,心却是半死不活,这活计,她?不知还要做多久,便与王大娘交头?接耳道:“大娘,你累不累?”

王大娘是农户出身,早习惯了劳作的辛苦,却十分坦诚:“累啊!谁叫做药园师能?赚不少银子,比种地卖粮食赚的多得多,我家?里还有孙女要养呀。”

“您还有孙女啊!”卫疏星眉开?眼笑,她?想起自己的姥姥卫荃,顿时?觉得王大娘亲切了许多。

王大娘道:“我女儿、女婿到外头?谋生去了,我在家?里带孙女。她?和?你一样,圆乎乎的脸,若她?长大,和?你一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