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两人便进了枢鉴司。
枢鉴司一年四季都没什?么大?变化,白墙黑瓦,绿植并不多,却在司内多处立了铜镜、水缸摆件,有“鉴”的意味在里头。
卫疏星第一次来?时,说贺玉舟值房里的窗帘不好?,后来?便用?心替他?选了两匹好?纱幔,遮光透气,又不失轻盈。
她往纱幔下的小榻上坐定了,挥手唤贺玉舟过来?。
“我换件衣服就来?。”贺玉舟知道自己的背后必然遭殃,果不其然,脱下外套一看,卫大?小姐在这儿也?留痕了。
万幸一路走来?遇见的同僚不多,毕竟贺大?人还是要脸,要面子的。
他?打开值房的小衣柜,却不急着取衣,而是扭头问妻子:“圆圆,哪件好??”
卫疏星草草地扫了一眼,许是因为心情不佳,只敷衍道:“不都差不多吗?你?的衣裳只有那几种颜色,说出去谁信你?夫人家里是做染料生意的?”
“那你?说说什?么颜色好?,我新做几件去。”
“我喜欢艳丽的颜色……可惜并不适合你?,你?穿这衣柜里的颜色便很好?看。”
贺玉舟唯有随心选了一件披在身上,端着水盆坐到妻子身边:“来?洗洗脸,洗个手。”
热水浸润了面颊,卫疏星舒适许多,明眸灿若星子,她柔柔地擦干面庞,又问:“贺玉舟,你?当初为什?么要做官啊?”
贺玉舟愣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能说出许多来?,譬如志存高远,譬如双亲的期许,可他?还是选择最本心的答案来?告知妻子:
“我科举考中了,便做了。侯爵官宦的子弟走这条路,很是寻常。”
卫疏星的指尖在水盆里打圈儿,舍不得离开似的:“那做官有意思吗?”
“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趣。若陛下有了吩咐,或有了案子,枯燥才会少一些。只不过伴君如伴虎,有时我倒很怕办事不力,牵连家族。”
卫疏星又问:“总归还有好?处在吧?”
“好?处自然是有。名声、权力、满足感……圆圆,药园师的品级不算高,不过九品芝麻官也?是官,你?自己做决定便好?,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卫疏星弯下腰,仪态懒散地单手托住腮。
最后她叫贺玉舟坐端正,往他腿上躺下:“种地多辛苦,我经不起这份辛苦。我还是喜欢吃喝玩乐,躺着数银子。”
“你?的意思是,不考试了?”贺玉舟自觉地为她按捏太阳穴,想缓解缓解她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