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是别样风景,视线狭窄起来,对着一堵素白的墙。

“嫂嫂当长命百岁,可你与?我同岁,年方十八,往后的数十年,都要一个人过吗?”贺琼上前一步,眸色平静。

好?奇怪的问题,卫疏星不明白,她选择不再嫁,怎就能被称作“一个人过”。她有钱,有亲人朋友,这?些人就不是人?

她蹙起两弯细眉,困惑道:“琼儿,你有话直说?,不要让我猜。你哥哥就是总喜欢让我猜,什么都不说?,我才不要他了,否则……”

“否则你便不会跟他和?离,是吗?”

她总在?说?贺玉舟贺玉舟!说?贺玉舟怎么样,说?贺玉舟如何好?!

他听够了,听得烦了!

贺琼再逼近一步,几乎将?卫疏星逼至假山角落:

“否则你便会继续爱他,永远和?他在?一起,是吗!还是你见过了贺玉舟,就觉得世上只有他值得!”

卫疏星的后背撞上假山,痛得发麻,可更令她恐惧的是贺琼的言语,和?他阴沉狰狞的神色。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发着颤,低声问道:“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是!”

贺琼一拳砸向?假山石群,嶙峋的山石剥开他皮肉,鲜艳的血,顺着卫疏星耳侧的石头汩汩落下。

她甚至能嗅到血的腥咸气味,也听得清自己隆隆的、隆隆的心跳。

贺琼疯了!他是个疯子!

他是什么时候疯的?他怎么会突然疯到这?个地步!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否则不知他会做出?什么癫狂事来,卫疏星捧着脸尖叫一声,盼望有人能听见,帮自己逃出?这?魔窟:“快来人……唔!”

“不要叫,嫂嫂。”贺琼的力气大得吓人,紧紧捂住女郎的嘴,任她死命咬着也不松手。

他可以?流血,他愿意流血,如果区区一些血就能让贺玉舟痛苦,他流血而亡也无妨。

“嫂嫂,你听我说?。你跟贺玉舟和?离,与?我相好?,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我带你离开裕京,到南方去,那里很?暖和?,适合你养身体……好?不好??嫂嫂?你答应我吧,答应我吧,我们今天就走。”

贺琼神情癫狂,不停重复着这?些话:“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好?冷,卫疏星背靠假山,山石的温度浸透她浑身,她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让贺琼疯下去。

半晌,她点了点头。

贺琼见状一喜,癫狂之情换作笑,而且是卫疏星最常见到的,那种灿烂的笑:“你答应我了?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如果是,你便再点头。”

卫疏星的嘴还被捂着,于是又点了两次头。

然而贺琼仍未放手,只专注地诉说?自己:“我知道的,圆圆,你和?那个家的人都不同。他们瞎得很?,你却眼明心亮……”

说?着说?着,贺琼笑了一声,他并不打算悄无声息地带卫疏星离开。

他要将?他带到贺玉舟面前去,说?嫂嫂答应了他,以?后他会做嫂嫂的新丈夫。

等贺玉舟震惊伤心的时候,立刻拔剑出?来,杀了那人,再把那人的尸首扔进野地里。以?后t?贺家就只有一个儿子……母亲只剩一个儿子,阿姊只剩一个弟弟。

“圆圆?你在?哪里?”

是贺玉舟的声音!

卫疏星瞬间热泪盈眶,他在?这?花园里,在?这?附近!

见贺琼愣神,她爆发出?此生最大的力气,挣扎出?一只手,猛往贺琼的眼睛戳。

趁其本能地松开手,当即逃走,放声大喊:“贺玉舟,我在?这?儿!”

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