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不下心,却将一个问题问得很勤快:“姑爷回来了吗?”
第六次问起这问题时,茹姨终于答道:“回来了,在东院的书房里,小姐是要去……欸,小姐!”
不远处,卫疏星已拎着题纸狂奔:“我寻他去!他定然会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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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飘着蒙蒙细雨,卫疏星跨过整个贺府,抵达东院书房时,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这是黑玛瑙浸了糖水,瞧起来晶莹剔透,摸着黏糊糊的,还有甜味。
贺玉舟便揣着黏糊糊的心,为她搬来一把圈椅:“怎么了?怎么跑着来找我?你快坐。”
他没有太欢喜,上一次卫疏星兴冲冲地奔向他,是为了把和离书交给他。
贺玉舟至今很怕那场景,时常梦到?,再从?一身冷汗中惊醒。
“静川哥哥,”卫疏星摊开一张纸,手?一挥,“我不会做算术题,你教教我吧。”
贺玉舟一怔,细细读了遍第一题:“确实?有些难度。你是做到?哪一步便不会了?”
“圆圆都不会!”哪里是都不会,卫疏星分明是都没做。
学生一题不会,有时要多方面?地考虑原因,贺玉舟问道:“怎么不去问杨师傅?他讲课,必然比我好。”
“他凶巴巴的嘛……”卫疏星生怕自己露了陷,忙不迭低了头,可怜又委屈,“还是静川哥哥最好,比刚成亲的时候温柔体贴多了。”
贺玉舟的唇角动了动,走势是往上的。
他咬住脸颊的肉,稍稍向后仰了仰头,以将面?庞藏在题纸后。
不能笑,贺玉舟使劲儿?掐自己大腿,不能笑,他不能在心上人跟前表现得像个傻子?……否则和邓蒙有什?么区别?。
看了看堆成小山的公文?,贺玉舟做好了权衡。
他自己熬夜没有关系,却不能让卫疏星也熬夜,便叫女郎坐在自己身边,给她讲第一道题:“我讲清楚了吗?”
“清楚啦!哥哥讲得真好!”不用自己动脑子?,真是舒服惬意,卫疏星记下步骤与结果,又指第二道题,“你再给我讲!”
如此过了三五题,贺玉舟逐渐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你自己做几道题吧?都是同一类型的题,思路相似,t?不能总让我教你。”
卫疏星却将脸一皱,扑闪着明眸:“可是圆圆不会做算术题,一道都不会。”
贺玉舟捕捉着她的神态,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每一道望过来的视线,都值得他反复推敲。
最终他还是狠下了心,指着题材道:“你先自己试试,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转转。”
“哥哥不要走!”卫疏星抱住他手?臂,脸蹭了蹭,“你走了我怎么办嘛?明天杨师傅要罚我的!”
“半日时间一道题都没做,你也知道杨师傅要罚你。”贺玉舟一根根掰开妻子?的手?指,“我很快便回来的,你听话,自己试试。”
他走得飞快,唯恐为卫疏星乱哼唧的动静而心软,反倒害了她。
贺玉舟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往西院的书房走了一趟,大小姐平日就在此处学习。
他在桌上翻找一番,一无所知,便唤了位侍女来问:“你家?小姐,算术题学得好吗?”
“当?然!”那侍女似乎很骄傲,“小姐除了诗文?平平,旁的学什?么都很快。早晨贺琼公子?也在,我们小姐做题比他还快呢。”
“这儿?有她往常做的算术题吗?”
“有的,且让我来找找。”
未过多时,贺玉舟捏着大小姐昔日做的题回了东院,只将这些事放桌上一放,卫疏星便变了脸。
“大小姐,这些都是什?么?”贺玉舟这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