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琼乖乖地点了点头,眼尾耷拉着,可怜至极:“我好疼,我不想一个人?。哥哥、嫂嫂,你们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谁留下都可以,只要卫疏星与贺玉舟不在一起,他便痛快。
“我陪你,让你嫂嫂回去歇着。”
眼下的境地,有?些事只能?留到下次再说了,贺玉舟扭头,向卫疏星温声道?:“圆圆,天晚了,你不如歇在我家。”
怕女郎拒绝,他连忙补充:“兰苑的主屋给你睡。或者你想别院而居,都可以。”
卫疏星留在贺府的嫁妆,尚未搬干净,兰苑主屋的拔步床便是其中之一。那?床睡着舒坦,她望了望窗外夜色,答应了下t?来。
明日天亮,她再好好与贺玉舟谈往后的事。
贺玉舟便这样留在弟弟的房间,他无事可做,顺手抄了贺琼的课本来看。
这都是什?么字,模糊不清的堆积在一起,半个字都看不清,半句话都读不懂,再娶、再娶,辜负、辜负……
满纸就?只有?这几个字,刀子似的刺眼!
夜色幽静,贺琼靠着软枕,饶有?兴致地审视兄长。半晌,他冷不防道?:“哥哥近日要对接那?什?么……那?个叛王余党的事,很忙吗?”
“不算太忙。”
“那?枢鉴司查到了吗?”
贺玉舟掀眸,并不打算回答:“问这个做什?么?你把书读好便成,过几年参加科举,若是考中了,也可以进枢鉴司来。”
贺琼索性不说话了。
他耐心地等贺玉舟乱糟糟地翻完半本书,才道?:“我还?是一个人?歇下吧,不辛苦哥哥陪我了。”
“那?你好好休息,睡觉不要压着伤口?。”
贺玉舟嘱咐了两句话,却在转身时,遇见贺琼身边的小厮进门来。
目光一转,他问道?:“你右手怎么了?”
那?小厮从容不迫道?:“不小心烫起水泡,抹了膏药,包了布。”
贺玉舟点头,这才离开。
直至贺玉舟走远了,小厮才在贺琼面?前开口?:“公子没?事吧?严重吗?”
贺琼很是不满意,皱眉斥责:“你下手太轻了。我让你扎心口?,扎腰腹。”
小厮哭丧着脸,担忧无比:“我担心您,不敢下重手啊!您若有?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
“嘴闭上,滚出?去。”事已做成,贺琼不想再掰扯旧事,“最近少在我嫂嫂面?前晃。”
小厮毕恭毕敬地拱拱手,飞也似的逃离。
*
兰苑。
许久未睡过这张鸳鸯拔步床,卫疏星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弄得床单一团乱。
她实在睡不着,干脆唤人?取了笔墨,咬着笔端,再写下了“和离书”三个字。
上次写这玩意儿,她很欢喜,以为贺玉舟必定也会欢喜,两人?立刻就?能?一拍两散。
这次她却深知,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贺玉舟难缠得很,说好听?了是坚韧不拔,说难听?了是狗皮膏药。
没?有?关系,反正?两个月后仍是要写,她不如今晚就?备下。
卫疏星写得不顺畅,写一行?,歇一行?。
歇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月光,鼻子里,还?能?嗅到蔷薇的气息似的。
多好的蔷薇花,被她硬生生踩烂,往日那?么俊秀冷静的贺玉舟,也因她裂开了脸。
一封和离书,足足磨蹭了小半个时辰,卫疏星妥善地收起来,预备重新上床睡觉:“茹姨”
茹姨探进头来:“小姐,我在呢。”
“我把床弄乱了,您再帮我铺一遍吧!”
茹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