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方落,房门便被人急切地推开,是贺玉舟回了?家。
他进门后也不说话,大踏步地迈过来,先将妻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再?板着?脸望向弟弟:“伤势如何?”
贺琼低声答道:“皮肉伤,不碍事。”
贺玉舟却愈发恼火担忧,喉咙里吐出的除了?声音,还有寒浸浸的冰碴子:
“你不到观文殿上课,逃了?学?,就是为了?带你嫂嫂出去玩?哪里来的这么?重的玩心?如今挨了?一刀,玩够了?吗?”
“贺玉舟你不要这样说话。”他说得都?是大实话,半个字都?没?错,卫疏星却厌恶他的语气,遂起身往他胸口推了?推,“琼儿都?受伤了?,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贺琼垂着?眼,怯生生的,兔子般温顺:“哥哥……哥哥对不起。是我带嫂嫂出去玩的,我看嫂嫂一个人生闷气,我很担心她?。”
目光落回卫疏星的脸庞,贺玉舟沉默片刻,攥住女郎纤细的手腕:“圆圆,你随我出来。”
“嫂嫂!”
“圆圆。”
异口同声的,卫疏星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一人攥她?一只手,丈夫要她?离开,小叔希冀她?留下。
她?的身体分?割开烛火、月色,身后是热烈明?亮的火,贺琼正抿紧了?唇,身前是皎洁冰凉的月,贺玉舟不作?言语,却慢慢加重了?注在她?腕间的力量。
卫疏星心乱如麻,视线来回反复地逡巡。
谁更需要她??
她?更需要谁?
啪啦,灯芯爆裂,卫疏星屏气,同时甩开两位郎君的手:“这是做什么?啊?你们都?够了?!”
“嫂嫂?”贺琼只当兄长不存在,哽咽道,“嫂嫂……”
这招没?用?,卫疏星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以嫂嫂的身份、姐姐的身份,在安抚一个受了?伤、遭了?惊的弟弟:“你好好休息,乖乖地用?药。t?”
贺玉舟被赐予了?再?度牵起她?的资格,夫妻俩并肩而行,走出了?笼住贺琼的灯火。
屋外也有灯光照着?,却没?有贺琼了?。
贺玉舟示意?仆人都?退下,再?捏住女郎肩膀,又?把她?从头到脚都?审了?一次:“真的没?有受伤?圆圆,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卫疏星摇头。
“那你吓着?了?吗?”贺玉舟不放心。
卫疏星摇头,旋即又?点头,横竖都?像拨浪鼓:
“吓着?了?,吓得要死!那么?危险,山贼的刀都?快把我劈成两半了?,那么?危险,你不在!”
吼一通还不够,卫疏星还要往贺玉舟胸膛上招呼两下:
“都?怪你,你若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心情不好,琼儿不会引我出去散心,他不会受伤,我也不会吓着?!都?怪你!”
多没?有道理的话,任谁来听,都?要说卫疏星莫名其妙,可贺玉舟说不出来,甚至并不阻止她?打自己。
并不疼,皮肉上的疼和他心里的疼相比,不值一提。
女郎累了?,两只胳膊往下垂,她?撒够了?气,便一扭身子,面向银白色的月亮:
“贺玉舟,我问你。在我之前,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端庄的,温婉的?”
贺玉舟懵了?一瞬,这不对,这时候应当是他安抚卫疏星的时候,她?怎么?反倒问起他与?今日风波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问题得好好答,贺玉舟沉思?半晌,道:“在你之前,我不曾喜欢过任何姑娘。”
“在了?解我之前,你对我你的未婚妻总该有个期许吧?我和你所期望的,必然不同。”
卫疏星斜着?睇过来:“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