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在一处,衣衫褴褛,甚至不能蔽体,仿佛风再大些便能直接将他那衣物吹碎了。
寒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他曝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满是血痕和擦伤,夹杂着冻疮血肉糜烂。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一双乌黑的眸子戒备地盯着她,一眨不眨。
那一年,温行十二岁,温挣十五岁。
或许是由于长期逃亡,食不裹腹,他们看起来要比同龄孩子瘦小的多。
很难想象他们是怎样从西晋的都城,逃至两国的边境处的,一路又躲过了多少次追杀。
沈泠记得,上一世,自温家家破人亡后,他兄弟二人便相依为命,躲避追杀半载后,无意中被她的冬猎的侄子所救,再后来……
想到这里,沈泠眼前又浮现出殷红的一幕幕,惨叫声凄厉绝望,仿佛是粟玉的又仿佛是自己的。
她清楚的记得,黄金殿里,剑刺向她时,粟玉拼命地一把推开她。
那人不防,剑偏了锋,自粟玉的额角至下巴斜着划下,顿时血肉翻飞,粟玉整
张脸斜裂开来。
她耳中一阵嗡鸣,而后就只听到,粟玉冲着她大喊,叫她快逃,只是她一用力,那血便顺着方才割破的裂口喷涌而出。
沈泠从未见过如此惊悚的场面,甚至连惊叫都不会了,仿佛失了声。
没等她反应过来,剑再次向她刺来,她如何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腿不听使唤,被灌了铅似的,走不了也动不得。
剑刺破她的皮肤,她甚至能听到冷刃划破她喉管的声音。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原来人死的时候,并不会感到痛,她只觉得很冷很冷,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至痉挛,在无边的恐惧和无尽的悔恨中,渐渐失去意识。
原来,她的忍让不过是一场笑话,连命都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