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长辈是非?着沈俪倒是会避重就轻的,她议论的岂止是长辈,那人是东昭的皇帝。不过既然她想演这姑侄情深,那她便陪着她演。
“果然还是安宁更体谅姑母些,你皇祖母去的早,姑母早早便孤身一人在这世间,皇兄忙于朝政,也无暇顾及,唯有安宁还能念着姑母些,姑母又怎会不知。”
“只是如今安宁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许多事也都是有心无力。”沈俪瞧了沈泠一眼,顿了顿又继续道:
“姑母那日落在自由阁的锦囊,我回去后看了,想不到兄长他竟糊涂至此,姑母也是心善,可安宁断不能由着他这样,此时关乎天下百姓,即便日后兄长怪罪我,我也认了。只是……”
沈泠见她欲言又止,自然也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只是如何?安宁如此深明大义,有话不妨直言。”
“只是姑母那锦囊里的东西只有一半,恐怕不足为信,只恐父皇不信我,若再因此生了误会,可若何是好。”她说完叹了一口气,很是为难的样子。
“原来是这个,安宁不必担心,那日是姑母疏忽,匆忙间忘记将另一半手信带去,今日姑母回去,便着人给你送去。”沈泠就着手绢拍拍沈俪的手,了然道。
“那便先谢过姑母了。”沈俪回握沈泠的手,脸上的笑容真挚。
正说着,听到男席那边一阵喧嚷,沈泠扭头去看,那里人都聚作一团,中间站着苏时,温行与温挣。
温行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锦袍,今日出门时她离得近,瞧见他外袍袖口里侧还刺了几朵花,没等她瞧清那是什么花,他便将袖子理平了。
湖边清风阵阵,他头上的红发带微扬,模样也出落的一顶一的好,此刻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凉亭离那边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再说些什么,只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拍手称赞。
“姑母府中的两位公子真是才华了得,瞧着那边连苏状元都称赞有嘉呢。”
沈泠收回目光,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才刚刚开始,此时温挣还能分得几分彩,稍候太师过来后,这里才真正成为温行的主场。
“安宁过誉了,他们也不过是舞文弄墨罢了。”
“姑母怎的这样谦虚,姑母若真觉得不好,不如就给了安宁,安宁定会好生待两位公子,定不会叫他们辱没了。”沈俪一副小女儿家跟长辈讨赏的样子。
沈泠知道她这话其实意在温行,先前她也不是没提过 。正准备随便推辞两句,粟玉突然来报。
“殿下,方才叶府的婢女来过,说她家小姐问殿下可否有空一叙,我看她神色焦急,或是又什么急事。”
“姑母既有事,那安宁就先不叨扰了”
沈俪走后,沈泠又问粟玉,“方才那个婢女,你可见过?可是往日跟在叶小姐身边的那几个?”
粟玉仔细想了想道:“看着有些眼生,以往倒是没见过。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泠心中了然,这请她一叙的人怕不是叶小姐,估摸着是叶府那位大公子。只是没想到他会在今日找上她。
“我在这里坐的也有些乏了,去那边的林子里走一走吧,你去告诉那个婢女,叶小姐若有事,便一同过来吧。”
交代了粟玉,她便打算往那边林子里走,抬眼瞧见沈俪往男席那边去了,沈泠微微皱了皱眉。
只是此时她也顾不上那许多,只能先往林子那边去。
这片林子不算小,里面的树木也有些年头,这个季节郁郁葱葱,倒也算的上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