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之前不愿告诉朕?”

自那日礼王莫名奇妙地求见,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周玹便心存疑窦。

此时见常清念与太后之间有秘密瞒着他,周玹说不气恼都是假的,当即追问道:

“你是不是瞒着朕什么?”

见周玹忽然欺近,常清念惊得浑身一颤。又听周玹如此发问,常清念指尖冷得发抖,一时想不出该如何作答。

“常妃似乎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见常清念哑口无言,周玹耐心耗尽,指腹蹭去香腮旁垂挂的泪痕,语气却漠然道:

“你须得长个教训。”

周玹松开手,扬声叫崔福进来,神情冷怠地吩咐道:

“传旨,常妃御前失仪,着降为充媛,即日起在永乐宫中闭门思过。”

“陛下,不要”

闻得此言,常清念顿时惊慌失措,忙膝行过去,紧紧攥住周玹的衣袖。

短短半日前,他们二人还缱绻情浓,周玹甚至温柔无比地唤她卿卿,如何竟翻脸无情至此?

瞧见周玹抬掌,作势要将她拨开,常清念忽而自绝望中乍现灵光。

只见她眼尾哭红,哀求地低唤了一声,道:

“姐夫。”

浅弱二字飘入耳中,周玹正欲抽袂的手指微微一顿。

【作者有话说】

宫斗预收文《御前姝色》,求收藏~

【文案如下】

十一岁进宫那年,尚盈盈因没钱贿赂掌事,只被分去伺候先帝爷一个小小宝林。

六年里,尚盈盈见主子得宠又失宠、从天真到疯魔,最后先帝驾崩时也不过挣得个才人位份,最终一条白绫葬送性命。

尚盈盈深觉后宫实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窟,只盼着四年后离宫归家。

新帝即位,尚盈盈攒下银两贿赂太监,但求谋个清闲差事,可是怎地竟被拨去了御前伺候?

从此,宫中皆知御前多了个貌美温柔的玉芙姑姑。

但凡见过玉芙的宫妃,无一不道她杨柳腰,狐狸眼,天生的妩媚风骚样儿,怕是没几日便要爬上龙床。

谁知半年过去,也不曾见后宫添个新采女。

又有人传言,玉芙姑姑放着御前宫女不当,竟要去考取六局女官。

嫔妃们这才松了口气,只道从前错怪了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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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日,走投无路的尚盈盈跪倒在晏绪礼身前,宛转娇啼道:

“陛下,奴婢求您垂怜。”

晏绪礼垂眸懒观,徐缓倾身搦来一截芙蕖细茎,长指怠抚,剖剥莲衣。

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饶过她,既然这回是她自己说的,那便莫要怪他不放过。

只是晏绪礼也不曾料想,那年仲夏御书房里,兴之所至牵起的冰凉柔荑,竟是牵了一辈子都放不开。

35 后悔

◎“朕说了念念很好。”◎

待轻唤了这句“姐夫”, 常清念便再无后话。

莲花盏中满溢着滚烫烛泪,烛芯子里突地发出一声“噼啪”声,正如同常清念此刻心音怦然, 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耳膜。

崔福在旁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闻言只当常清念是要搬出皇后求情。

唯有周玹心知肚明,这句“姐夫”从不坦荡清白, 而是不可言说的禁忌过往。常清念本于宫外清净自在,说到底是他先越界, 才将她拖缠入这龙潭虎穴当中。

如此舍弃常清念,与不教而诛又有何异?

周玹眸色渐深,不由生出些许恻隐之心, 好半晌,终是收回成命,只道:

“降为淑仪,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