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的动静又是什么?

常清念杏眸迷离,原本也顾不得深思细想。可不知从哪里生出些好奇,便还是没忍住微微侧眸,用余光朝那边瞟过去。

月光下静静躺着的,正是悫妃那枚红翡戒指。此刻它非但没有沉入太清湖底,而且还被周玹拿回来,就放在她身边的案几上。

常清念唇角一僵,未免自乱阵脚,便想淡然挪走视线,忽然却被人擒住下颌。

“念念,不想同朕说些什么吗?”

周玹缓缓开口,墨眸里不见丝毫情动,平静得慑人。

51 包庇

◎“少装可怜。”◎

即便被问到眼前, 常清念也不敢贸然开口。万一周玹只是试探,她主动承认岂非自投罗网?

目下不知周玹是个什么态度,肯定得先服软示弱才是正理儿。

趁周玹松开她下颌, 常清念立马翻身扯来锦被,身子一滚便缩了进去。只露出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在暗夜里闪动着潋滟水光。

下一瞬,细碎呜咽声便从被褥里传出来, 像羽毛尖儿轻轻扫过人心底,撩拨着最柔软那处。

见常清念眼泪来得倒快, 周玹将烛台挪近些,自上而下地睨她,无奈制止道:

“少装可怜。”

腮边忽而被生着薄茧的指腹蹭过, 常清念骇了一跳,连假哼出来的啜泣声都不由顿了顿。随后才发觉,周玹只是替她捻起散落的青丝,尽数别去耳后。

周玹这动作虽称得上温柔, 口中却不饶人地哂笑道:

“你都有胆量杀人了,如今朕问你两句就要吓哭?”

见周玹不再那么好糊弄,常清念便明白这不是试探, 而是拿住了实在把柄。

可周玹怎么发现的?莫非他早就派人盯着她?

虽知晓周玹是皇帝,他防备任何人都是应当的。可不知怎地,常清念突然就当真想哭起来, 委屈哝道:

“因为您最吓人”

比死人都恐怖百倍。

察觉周玹正盯着她, 常清念到底没敢说出太以下犯上的话,默默将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周玹简直快被这话气笑, 顿时伸手将常清念逮出被子, 板着脸命道:

“出来, 给朕把腰带系上。”

大半夜的不安寝,又要穿衣裳做什么?

常清念心中怦怦直跳,立马摇首拒绝,紧紧抱住周玹的腰,娇声恳求道:

“陛下,今儿时辰忒晚了。您行行好,便明早再发落妾身罢。”

秉着能留一夜恩情是一夜的想法,常清念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周玹,咬死了男人在榻上的时候心最软。

要不怎么说太监阴狠刻薄?还不是没根儿么!

一眼看穿常清念在想什么,周玹垂眸哼笑一声,却也没喝令她放手。

见常清念痴缠,周玹便顺势俯身,将她压去榻上,居高临下地审问道:

“上回在青皇观里,不是说没事瞒着朕了?”

常清念心思转得飞快,眼珠子往旁边一瞟,立马便来了主意,开口狡辩道:

“当日陛下问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啊。可谁又能料到后来之事?您如何能怪到妾身头上?”

“跟朕耍心眼?”

听见这钻空子的诡辩之语,周玹禁不住咬牙忍笑,掐她脸蛋儿道:

“常清念,从前朕只当你很乖,不会对朕说谎。如今看来却不尽然,你胆子其实大得很。”

初时是被叫全名的恐慌,随后又是被拆穿伪装的恼羞成怒。

常清念没仔细听周玹话音,只当他是在怪自己害死岑妃。心里直堵得慌,泪水便忽而汹涌起来。

一闪身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