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清念仿佛能辨认出这符,德妃连忙问道。

“此符为邪符,应当是诅咒他人为自己替死的。”

常清念轻轻说着,心中大致明白过来,便抬眸看向德妃道:

“娘娘知道吗?岑妃近来犯了疯病。”

德妃听罢,立刻领悟到常清念言下之意。

“又是岑妃和蒋昭容。”

德妃悔恨咬牙,自己从前全心照看宓贵仪,还没空出手来料理她们,竟教她们变本加厉,终至害了宓贵仪性命。

常清念闻言,却也没反驳这个“又”字,只任由德妃继续误会下去。

瞥了眼宓贵仪尸首,常清念暗自收回视线,垂睫掩去复杂神色。

宓贵仪虽死得可惜,但好在她的死还能帮上自己。

想来此时此刻,德妃一定很愿意助她除去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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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宜宫中,王太医替岑妃施过针,正要再为她诊脉,却听岑妃口中忽而念叨起什么。

蒋昭容守在榻前,见状连忙挥退王太医:

“本宫在殿里陪会儿娘娘,王大人先下去罢。”

王太医垂着脑袋,只当自己是聋子,匆匆提起药箱告退。

蒋昭容回身看向岑妃,试图唤回她神志:

“岑妃娘娘?您醒醒,妾身在这儿呢。”

许是今日施针见效,岑妃终于缓缓转动眼珠。

可当目光落在蒋昭容身上时,岑妃却又像根本不认识她一般,眼神中充满恐惧和陌生。

“别过来!”

岑妃瑟缩着身子,躲避着蒋昭容的触碰,声音沙哑地说道:

“求求你去找别人索命……放过本宫……放过本宫……”

蒋昭容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近来岑妃这病时好时坏,眼下恰是神志不清之际,无论蒋昭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沉浸在恐惧当中不可自拔,岑妃口中不断重复着:

“不是本宫杀的你……不是本宫……”

蒋昭容早就一头雾水,禁不住追问道:

“娘娘究竟杀了谁?”

岑妃闻言,目光更加惊恐,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蒋昭容心中疑惑更甚,正要继续问下去,却被岑妃一把抓住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

“娘娘,您到底瞧见什么了?”

蒋昭容吃痛,尽量放缓声音询问道。

如若能解开岑妃心结,她会不会就能恢复神志?

想到此处,蒋昭容竭力冷静下来,试探道:

“娘娘是害怕贤妃吗?”

似乎想了很久贤妃是谁,岑妃眼神忽而凌厉起来,咬牙切齿道:

“常清念……贱人……”

见岑妃有反应,蒋昭容知晓自己应当猜中了什么,连忙继续追问:

“岑妃娘娘,您想说什么?常清念她怎么了?”

提起常清念,岑妃顿感头痛欲裂,不由仰倒在枕上,蜷缩着身体重复道:

“对……就是常清念,就是她杀的。”

蒋昭容抬手捂嘴,死死压制住惊呼,连忙俯身在岑妃耳边,低声问道:

“娘娘,常清念杀了谁?”

岑妃目光呆滞地盯着蒋昭容,颤动着嘴唇,却仿佛惧极难言。

眼见秘密呼之欲出,蒋昭容心中更加焦急,却只能忍耐住催问,一点点诱哄道:

“娘娘别怕,您悄悄告诉妾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您告诉妾身,妾身就一定能帮您。”

岑妃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分辨眼前之人是谁。好半晌,只听她忽而喃喃道: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