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点,不许把脸儿探出来。”
知晓常清念酒酣,身上热得慌才不老实。可周玹怕她沾雪着凉,便板起脸吓唬道:
“当心被人瞧见抓走,到时朕可不去救你。”
常清念不满轻哼,最终还是乖乖将脸埋进周玹怀里。
周玹唇角暗勾,抱着常清念越过大堂,径直步上二楼雅间。从这间雅室推窗望下去,便可将楼下大堂的景象尽收眼底。
此时已过晚膳时辰,桌上的残羹冷炙早已被酒楼伙计们撤走。可大堂中仍旧坐满了人,大多是些风尘仆仆的年轻书生,热火朝天地谈论当下政事。
举子们各抒己见,殊不知天子已驾临酒楼,此刻正坐在二楼窗边,将种种崇论宏议尽收耳中。
常清念坐在软榻上,见聂一白为她端来茶点,便捧起一块百合酥,小口小口地吞咽。
将茶点挨个儿尝了一遍后,常清念又抬头看向周玹,见他只顾着观察楼下动静,还时不时轻笑两声,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常清念心中升起不满,便挪动身子凑到他身边,轻轻挽住他胳膊,唤道:
“陛下?”
伸手将常清念揽进怀里,周玹捏她脸颊,失笑道:
“都醉成这样了,怎么不去榻上歇着?”
常清念拔起腰背,非要从上头睨着周玹,嘴里哼道:
“陛下不陪妾身。”
周玹忙扶常清念坐好,正要哄她去睡,却忽然又起了个坏心思。
“在外面可不能唤陛下。”周玹故作认真道。
常清念眨了眨杏眸,觉得有道理,便轻声改口道:
“公子。”
周玹却不满意,摇首说“不对”,继续哄骗道:
“念念乖,要叫‘夫君’。”
常清念抱住周玹脖颈,闻着他身上盈盈绕绕的龙涎香,小声唤道:
“夫君。”
见醉中女子百依百顺,周玹当即眉开眼笑,温柔应道:
“为夫等会儿便去陪念念。”
瞧清男人眼中只有自己,常清念心满意足地靠进周玹怀里,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楼下瞟,落在那些意气风发的举子身上。
听着他们争辩不休,常清念渐渐也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探身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眼见得常清念将身子探出窗外,周玹陡然一惊,连忙拦住常清念腰肢,将她从窗边捞了回来:
“当心些,别掉下去了。”
楼下大堂中,一名身着青袍的青年举子,在仰首的瞬间恰巧瞥见这一幕。
青袍举子忽然凝眉,忍不住抻着脖颈想要看个仔细。可雅间绮窗很快掩起,再不见那年轻夫人的踪影。
身旁同伴与人争论得口干舌燥,端茶来抿之际,却见好友这副模样,不由抬肘推他,疑惑问道:
“兰兄,你往那边瞧什么呢?”
见蒋兴询问,兰时鹤连忙收回目光,指了指那扇掩起的窗子,随口答道:
“刚才在楼上瞥见一位夫人,仿佛有些面善。”
蒋兴跟着张望了一眼,立马笑道:
“那可是如意楼最好的雅间,听说早在半年前就被人定了去。”
说罢,蒋兴“哎哟”一声,为兰时鹤斟了杯茶,拱手打趣道:
“咱们可是一路结伴北上的交情,兰兄竟也没同愚弟说过,您在京中还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兰兄可实在不厚道。”
“蒋弟说笑了。”
兰时鹤拍了拍蒋兴肩膀,垂眸抿茶,掩去眼底情绪:
“方才那夫人的面容一闪而过,愚兄看走眼了而已。”
蒋兴闻言,不由一笑而过,继续同对面举子争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