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换这身可好?”

抚着其上用金线绣成的团龙纹样,常清念小声嘀咕道:

“妾身喜欢陛下穿雪青色。”

周玹从不挑什么衣裳,闻言便任由常清念摆弄, 百依百顺道:

“都听念念的。”

“若这龙纹是银线绣的,便更好了。”

常清念凝睇半晌,忽而低低叹了一声, 而后却不再说下去, 只专心替周玹更衣。

周玹半天没等到下文,只当常清念喜好素静清雅些的, 便应和道:

“等回宫之后, 朕便命尚功局再做几身绣银的。”

常清念轻“嗯”了一声, 替周玹换上龙袍后,又忍不住倾身靠了上去,贪恋起此刻脉脉温情。

当年初见周玹时,周玹身上就是一件雪青色蟒袍,上头的蟒纹则是银丝绣成。

从此她便爱紫不爱红,喜银胜过金。

殿内一时静默,常清念忽然间心血来潮,仰头望着周玹,轻声央求道:

“陛下,陪妾身出去走走罢。”

周玹有些讶异,不禁垂眼看向常清念,抚她鸦鬓道:

“外头风雪未停,念念不嫌冷?”

况且在他回来之前,常清念不是刚出去过?

仿佛知道周玹在想什么,常清念抬手攀上周玹肩膀,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

“妾身方才是自己过去的,眼下却又想让陛下陪着……难道陛下不想去妾身房里坐坐?”

思及往事,周玹心念微动,立马应了下来。

“念念房里那张绣榻,不如便搬回宫里罢?”

周玹禁不住喉结暗滚,低首同常清念耳语道。

常清念顿时明白周玹的意思,不禁羞愤欲死,欲拒还迎地轻推他,呸道:

“搬个床榻回宫里去……教外人听了,又像什么话?”

“念念邀朕过去,不就是怀念往昔?”周玹笑着打趣她。

“陛下没个正形!”

常清念娇嗔地等周玹一眼,哼道:

“妾身就不能是想和您谈谈经?”

“谈经?”

周玹扬眉,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慢条斯理道:

“说起来,朕年前新送去的那本书,念念也看过有些日子,今儿该是要考校考校了。”

常清念掌心沁汗,忙拉着周玹往外走,连声催促道:

“陛下,咱们还是快走罢。”

瞧见常清念眼神躲闪,周玹不禁勾唇轻笑,虽由她拉着自己,却还要好整以暇地问道:

“怎么,念念这是偷懒没看?”

常清念扭头瞥了眼周玹,幽怨可怜地念叨:

“年节下诸事琐碎,德妃姐姐要照看宓贵仪,后宫之事大多都是妾身在管着,妾身看账看得眼睛都快花了……”

知晓常清念惯没那么刻苦,周玹可不信她这番乞哀告怜,不依不饶地逗弄道:

“还要狡辩?看来应当罪加一等。”

常清念不由轻嘶一声,暗骂周玹愈发难伺候,只好献上自己唇间胭脂,又教周玹吃个干净。

好半晌,周玹得偿所愿,这才若无其事地牵着常清念出门。

睨见常清念嫣唇开开合合,仿佛是无声唧咕着什么,周玹暗自勾唇,任由她偷偷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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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音苑去往袇房,明明有更近的路。常清念却特地择了另外一条石子小径,恰巧能经过观中那株开白花的耐冬树。

花朵白中隐青,大可盈把。枝干上则系满信众祈福所用的红绸,在风雪中簌簌飘摇。

走着走着,常清念便慢下脚步,在耐冬树前驻足凝望。

她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