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方才御前送东西过来。说是皇上贴补娘娘的,让娘娘留着年下赏人用。”

承琴喜笑着说道,将一只方匣打开来,给常清念看了几眼。

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几排金锭,恰逢窗外映入雪色,便在那灿金元宝上又镀了层冷光。

见常清念收针,锦音立马将剪子取来呈给她,跟着笑道:

“皇上近来总爱送金银给娘娘呢。”

常清念握着剪子裁断余线,唇角勾起,自顾自地呢喃道:

“许是上回我在皇上跟前提过的缘故。”

“娘娘说什么了这般顶用?”

承琴凑过来,拉着常清念衣袖打趣道:

“我的好娘娘,您便快说出来,教奴婢们也跟着学学。”

“不过是同他说些实话罢了。我又没生三头六臂,他素日赏些钗环,我也总没处使,不如折了银子送我。”

常清念被磨得没法子,只好吐露出来,而后又赧然啐道:

“哪知他不仅听进去了,还隔三差五要送银子来,好像我是掉进钱眼儿里似的。”

听罢,众人不由一番嬉笑。

常清念被笑话得羞恼,抬手拉住锦音,把绣好的里衣塞给她,又转头吩咐承琴道:

“回头接着去常府里索银子,别教他们这年过得安生。”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

承琴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福身应下,又正色道:

“对了,奴婢上回去常府寻老管事,还顺道听说件怪事。”

常清念招承琴来身边,让她细细道来。

承琴帮衬着锦音,一边仔细收好里衣,一边回话道:

“奴婢听府里下人们嚼舌根,说是大公子有一阵不曾回府了……”

瞧着锦音去将里衣收回柜子里,承琴压低声音道:

“更有甚者,说大公子眼下都不在京城。”

常清念六岁后便去了道观,根本对这位嫡兄没什么印象。

只近几年听闻,这常大公子不甚成器,明明背靠着个位极人臣的爹,头回科举时却名落孙山。

要知道常相当年科举入仕时,可是状元及第。常大公子闹这一出,当真教常相一张老脸都没处搁。

“本宫听说,他今岁勉强过了乡试?”常清念问起道。

“正是。”

承琴点点头,随后又撇嘴道:

“不过说起今岁主考的计翰林,他科举那年的座师正是咱们相爷。想来这回让大公子中举,多少是看在相爷的面子上。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常大公子这功名掺了多少水分,常清念才懒得理会,只嗤笑道:

“那来年二月不就是春闱了?不留在府里好生温书,他爹娘也不管?”

“所以说很是奇怪。”

见常清念抻了抻腰,承琴扶她起来走动,轻声道:

“奴婢也暗中打听过,但府里上下口风都很紧,只说大公子是出门访友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何时回来,一概不知。”

常清念立在窗前,凝着外面风卷残雪,只道:

“暂且先如此罢,京外之事,咱们眼下也没法打听。”

“是。”

承琴应下,见常清念揉了揉眼,连忙关切道:

“娘娘可是乏了,要不要奴婢去传膳?冬日天寒,娘娘用罢晚膳,也好回榻上歇歇。”

常清念颔首,吩咐道:

“今儿你亲自过去传膳,挑人多眼杂的时候,交代尚食局不要送荤腥重的,再添两道……酸木瓜炖鸡和杂丝青梅饼儿。”

左右周玹这几日宫里宫外忙着,不太抽得出工夫陪常清念。

常清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