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妃反应过来中计,不禁脸色涨红,怒目圆睁地瞪着常清念。

“岑妃,本宫不管你受了悫妃什么挑唆,但你最好记着她是太后之人,她焉会好心助你?”

警惕着殿外动静,常清念竭力压低喉咙道:

“别都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呢。”

“你少在这儿虚张声势!”

岑妃一把推开常清念,气急败坏地说道:

“本宫不信她,难道还能信你?”

方才制住岑妃不过是趁她不备,单论起来,常清念力气自然不敌岑妃,趔趄几步才扶住桌沿站稳。

见岑妃执迷不悟,常清念走到窗棂旁,忽然将窗子推开半扇,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你……”

岑妃心头突地一跳,刚想开口,却被常清念打断。

“咸宜宫门前都是本宫的人在守着,今儿个除非您‘病愈’,否则什么信儿也别想传出去。”

猜度着岑妃装病意图,常清念面容平淡无波,示意岑妃自己去看,而后冷冷道:

“您再怎么装下去,也是等不来皇上的。”

岑妃望向远处掩起的宫门,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忽而扭头过来,色厉内荏道:

“你寻思着糊弄谁呢?”

“将这么多人关在这儿,皇上纵然此时不知,午后不知,难不成整日都会不知?皇上要进,你莫非敢拦?”

常清念顿时偏头笑了一声,真不解岑妃为何偏在该聪明的时候犯蠢,该糊涂过去时却又灵光乍现。

“你连本宫都瞒不过,还妄想能在皇上面前蒙混过关?”

常清念回身掩上窗子,步步朝岑妃逼近,低声威胁道:

“若等皇上来治你欺君,你唯死而已。”

知晓常清念所言非虚,岑妃这会儿倒没话了,不禁颓然跌坐在榻上。

常清念见状,语气稍稍放缓了些,软硬兼施道:

“今儿的事已闹得够大,你不如见好就收。皇上过后知晓你身子有恙,若心里惦你,便自然会来。”

“再装模作样下去,本宫保准你讨不着半点好处。”

凝着岑妃惶然的眼,常清念落下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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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坐立难安、抻头张望之际,忽见宫女拉开紧闭殿门,而后常清念揣着袖炉,低头款款走出。

立在殿阶之上,常清念抬眸环顾半圈,淡声论断道:

“岑妃喝过吴院判开的方子,眼下已无大碍。今日之事不过虚惊一场,众位姐妹莫要再听信些怪力乱神之语,都散了罢。”

仿佛是听不见岑妃再嚷嚷头疼,众人将信将疑地对望一眼,只好纷纷告退。

悫妃见宫门敞开,起身便走,余下人等也鱼贯而出。唯有蒋昭容,似是担心岑妃,路过常清念面前时福了福礼,错身往殿中去探望。

承琴从宫门口回到常清念身边,低声禀报道:

“娘娘,奴婢瞧悫妃带着安婕妤,一路往寿安宫的方向去了。”

想到回头还要应付邓太后,常清念烦躁地叹了口气,只道:

“去便去罢,腿长在她们身上,本宫还能拦着不成?”

承琴点点头,搀扶常清念坐进轿辇里,请示道:

“那咱们是去御前,还是……?”

常清念从轿帘外接过小铜火箸儿,垂眸拨了拨袖炉里的灰:

“回宫,去瞧瞧华阳长公主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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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玉带河上画舫游妓之事,假充作闲话儿同华阳念叨过,常清念这才觉了却半桩心事。

囫囵倒去榻上歇过晌,一觉醒来,却见已是日薄西山。苍山虽冷,红霞却艳,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