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你军异地行军,如今战战得胜自然欣喜若狂,可我大延东部、南部仍有兵马,他们可不是北部胡氏带的那些草包。”
晋昭与仆固辛对视上,分明代表着战败弱势一方,可她气势上却丝毫不让,反而咄咄逼人:“大延两百年底蕴在此,一时失利而已,可汗真能保证贵国一战不败吗?如若受阻,这些人不会心生怨怼?”
仆固辛冷笑:“那我辛苦来一趟,你叫我空着手回去?纵是我愿意,外头那些人你可看见了,他们都叫嚣着杀入镇霖呢。”
“可你才是他们的王,不是吗?”晋昭道,“与其如今两国对抗,让漠北坐收渔翁,不如和谈休养生息。”
“你这态度可不像来和谈的。”仆固辛无奈摇头道,“看来已经想好条件了,说吧,准备赔多少。”
晋昭面不改色道:“青州。”
“就青州?”
仆固辛闻言嗤笑:“你当我傻呢?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要来干什么?”
本就是个种不出粮食的地方,受胡昌季启明多年压榨,青州如今就只剩叛军跟茶梗了,那地方无疑是个烫手山芋,延国丢都来不及的地方,竟想用来敷衍他?
“并非将青州割让给你。”
晋昭道:“大延国土寸步不让。”
仆固辛:“那你想干什么?”
“可汗经过青州时,应当注意到了,那有很多茶叶。”晋昭道,“其中最上乘的,卖到西洋,一饼可值百贯钱。”
仆固辛霎时静了下来。
晋昭继续道:“您如今将惟镛谷关口封住,便是将青州的财路斩断了。若能放开关口,大延愿与回纥交好,共享商道。”
仆固辛皮笑肉不笑:“这只是你们的好处吧。”
“事若能成,青州三年内茶叶贸易收入愿分贵国三成。”晋昭道,“二国建立互市,来往贸易,青州如今是只有茶叶,可我大延物产丰饶,南部余粮、衣物皆可运往青州销售,贵国畜牧发达、首饰刀兵工艺精湛,亦可销往我朝。二国互补不足,增进营收,何乐而不为?”
“这么麻烦。”仆固辛道,“我直接抢不好吗?”
晋昭倒也不恼,只笑道:“您也看到了,如今大延境内,人比粮多。”
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仆固辛听出了晋昭话后的意味:要钱没有,若执意要打,他们也跟他死磕到底。
他又想到青
州那群起义军,一帮从未训练过的平头百姓,茶梗果腹也能让他们不堪其扰。
仆固辛眯起了眼:“你在威胁我?”
“不敢。”晋昭淡然道,“只是与可汗道清其中利弊罢了。”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斩于营中!”
仆固辛一把抽出弯刀横在晋昭颈间:“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可不守你们这些中原人的规矩。”
刀刃冰凉甚至还带着血腥气,正死死贴在晋昭脖颈,仿佛下一步就要划开她的喉咙,让她命丧于此。
可她眉峰动也不动,面若平湖道:“可想好了,我若命陨此地,大延、回纥,再无和谈余地。”
说着,晋昭单手捏着刀背往自己脖颈间抹去:“待东南援军一到,我倒想看看,回纥是耗死在我大延土地上,还是受漠北背刺一刀。”
面前人颈间鲜血滚落,仆固辛没想到晋昭真敢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抹,顿时拍开她的手,将刀收回。
晋昭见状,笑着往后仰道:“看来可汗心中已有答案。”
仆固辛冷声道:“你的骨头倒比那些人硬。”
“可汗是说胡氏?”晋昭道,“听说他们一族,在您这谋了个高官……”
“是又如何?”
仆固辛又坐回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