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看得心酸难忍,掏出干净的帕子替她拭泪,安慰道:“他那样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咱们别跟畜生计较,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得。娘,你放心,你还有儿子,儿子一定会为你出气!”
何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儿子今年才十六岁,个头却比他爹高出许多,身材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瘦。他站在那里,挺拔如白杨,充满着蓬勃的朝气。不算宽厚的肩膀,却已经让人能够依靠了。
“儿啊,幸好娘还有你。”何夫人情难自禁,抓住儿子的袖子,狠狠哭了一通。
何田一直耐心地陪着她,直到何夫人的哭声慢慢停下来,他才道:“只许娘哭这一回,往后可不许再哭了。他不想让我们好过,我偏要比他过得更好!”
“对,就该这样!”何夫人恶狠狠道。
她心底的委屈与悲伤,都随着眼泪全部流出去了,现在的她更加坚强。如果何敬在这里,她绝不会大哭大闹,只会想法子从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块肉来。
“娘先坐着,我去叫竹青打水来伺候娘洗洗脸。”
何夫人点了点头。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出去,太不体面了。
何田慢慢往外走,他的脚伤好了一大半,如今走动无碍,只是暂时还不能跑跑跳跳。
吩咐竹青进去伺候夫人,然后何田才看向跪在院子里的刘婆子。
刘婆子挨了一记窝心脚,疼痛难忍,跪都不跪直,几乎是趴在地上的。
“老实交待吧。”何田慢慢走到刘婆子跟前,“这药是谁叫你带来的?你想谋害谁?”
刘婆子强打起精神,狡辩道:“没有谁,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况且我也不敢害人啊,买这包药,是因为我那屋子里有老鼠。我出门一趟不容易,本来想回去的时候再买,可是我年纪大了,担心记不住,所以才提前买好。”
刘婆子不敢把老爷和少奶奶供出来,她在赌,赌少爷的心性。
虽说她只是一个粗使婆子,可在何家做事这么多年,也知道少爷向来心软,从不打骂下人。
“你没有说实话,你猜我会不会相信?”何田笑着摇摇头,直接吩咐王吉,“把她捆起来,送到官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