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一根粗粗的柴火棍,在何田身上狠狠打了十几下。
何田被打得生疼,又挣扎不脱,只好咬着牙忍了,一声不吭。
柳红桃看他连求饶都不会,顿时就更来气了。她把何田放下来,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拧了好几圈,直到那只耳朵变得通红才松了手。
“赶紧做饭!要是把饭做坏了,你还要挨打!”
柳红桃出了一通气,仿佛下地的疲累都消了一些似的。她这才心满意足,转身出了厨房。
何老头带着两个儿子在院子里编竹筐。竹子是从山上砍来的,不用花钱。何光宗在他的屋子里看书,何光明和何光壮则在院子里玩。
刚才柳红桃打何田,打得呯呯响,只要不聋的肯定都听见了,但没一个人出声,就只有何来旺脸色难看了一瞬,其他人都神色不变。
张英娘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柳红桃,到底没忍住,笑着说:“嫂子,有什么事慢慢跟孩子说,别动手。”
柳红桃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他是我生的,我还不能打他了?你那么爱管闲事,管你自己的孩子去。”
明知张英娘两口子生不出孩子,她还要这样说,张英娘气得脸色发黑,也不和她争执,转身回屋。
何来旺的脸色也不好看,丢下手里没完工的竹筐,也回了屋。
何老头跟何来福仿佛聋哑人一般,继续做自己的事,半句都没指责柳红桃,桃红桃更加得意了。
在这个家,她就是最大的功臣,连个蛋都不会下的弟妹还敢跳出来,活该被她骂!
何来旺进屋后关好门,看见张英娘正坐在床上抹眼泪,于是低声劝道:“别哭,她就是那副性子,你只当没看见就行了。”
“要不然我们还是分开吧。”张英娘擦掉眼泪,“你重新娶一个,兴许能给你生个孩子。”
“说什么傻话。”何来旺自然是不肯的,“我们看了那么多大夫,大夫都说了,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我也有点不妥当,就算我另娶也未必能怀上。再说,我也舍不得你,你就舍得离开我?”
张英娘哪里舍得。和离后的女子日子艰难,娘家也不能依靠一辈子。可是,让她天天受大嫂的气,这日子也不好过。
何来旺在她身旁坐下来:“生不了就生不了吧,我已经认命了。你也要认命,以后我们俩相依为命,你别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最好心里连想都不要想。”
“爹娘说让我们从大哥那里过继一个,你是怎么想的?”
何老头跟何老太也发愁老二没孩子,正好老大家有四个儿子,光宗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肯定不能过继的,于是就叫老二从光明、光壮和阿田这三人里头挑一个。
“一个都看不上。”何来旺凑近了些,近乎耳语道,“光明和光壮本性不好,平时看到我理都不理,只有我手里有好吃的,他们才会凑过来叫我一声二叔。这样的就是白眼狼,即使过继,把他养大了,将来多半也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