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了一个无法处理某些复杂信息的普通人。

“我去一趟洲际酒店,定州区那个。”岑景完全不回应,只是继续给他安排工作,“你给他们的负责人打个电话。”

洲际酒店是新悦旗下的。

这电话得打给顾时缊的助理,让他们那边处理。

汪嘉瑞急得不行,但又发觉自己确实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匆忙地去打电话,提醒岑景注意安全。

这真是比喜莱明天就要倒闭了还恐怖。

电话打到京北的时候。

顾时缊那边的人也很惊讶。

“所以岑总在这种台风天打电话过来,只为了让我们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在…”

“越女士的对面?”

汪嘉瑞头皮发麻:“嗯,麻烦了。”

等汪嘉瑞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岑景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只看到岑景的车尾气。

汪嘉瑞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岑景身边做事,怎么会不知道越清舒的事情,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岑景对她的优待?

但所有人都觉得岑景跟她只是玩玩而已。

虽然汪嘉瑞能感觉到越清舒是不一样的,但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么不一样。

他们所有人,都误判了越清舒对岑景来说的意义。

或者说

所有人都在过往的经验中总结出来岑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事情他会做,什么事情虽然有点令人震t惊但不在意料之外。

这些大家心里都是有个度的。

但越清舒完全跳出了这个框架,完全不符合他们的了解和判断。

汪嘉瑞想。

原来人生真的有意外,话果然不能说得太死。

从南岸区到定州区距离不近,天色的确越来越暗,信号也变得更加微弱。

岑景几乎是踩着死亡线赶到的。

门口接待的服务生比岑景还急,开门帮他停车,跟他说:“先生,极端恶劣天气,您先上楼吧。”

入住手续办得极快。

身后的风声已经开始呼啸。

电梯早就已经停用,他从安全通道的楼梯一步步迈上去,接待生也觉得奇怪。

男人没有带行李,什么都没有。

自己一个人在这种极为危险的情况下过来,突然说要住酒店。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亲自通知下来,这肯定是不接待的,完全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等他回过神来,这男人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

只觉得他像一阵风,忽然就消失在楼道之间,只留下了片刻的身影曾经停留过。

两分钟后。

台风的末尾席卷而来,短暂的平静后,更加猛烈的风吹了过来。

所有的玻璃窗都被暴风拍打,像是要把它们全部敲成碎片。

岑景没有片刻停留。

他径直走向了某一个房间。

那个做什么都没有犹豫,听说她回来就马上出发过来的男人,却在敲门的这一刻犹豫。

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

最后听着那巨响的风,听到楼道广播催促住客赶紧回去躲避这场风雨的时候。

岑景终于抬手,敲响了面前的这间房门。

明明是很短暂的回应时间,他甚至听到了房间里隐约的动静,但岑景却忽觉,这一刻非常漫长。

过去两年的时间像是被压缩在这个时间的缝隙里。

突然之间,在这个转瞬的时刻全部炸开、膨胀,蔓延成了那漫长的具象。

两年,整整两年。

她从他身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