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澈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反问。

依旧是岑景惯用的逻辑和处理方式。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情绪少且稳定,感觉没用的情绪都被他进化掉了。

“不然要怎么?大吵大闹?撒泼打滚?还是在这里痛哭流涕?”

“还是说幼稚地无理取闹?”

“分开就是分开,我没什么可说的。”

“她想走,我就给她自由。”

“有什么好纠缠的?”

明明是攻击性如此强的一段话,徐澈时却觉得,岑景身上的傲骨其实已经碎了。

那场高烧好像什么都没有影响,岑景很快回到工作和生活的正轨,唯一的区别是

他的工作安排似乎更密集了一些。

2157年的冬天。

清水湾那一块地的方案定下来,岑景亲自做的。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亲自沟通、设计了一个自然主题的图书馆。

底层是热带温室和只有普通鱼类的海底隧道。

完全非盈利性的项目,运营的所有收益都用捐赠给海洋生物保护基金会。

没人知道原因,也没有人敢问。

毕竟,岑景有任性做任何事情的资本。

2157年的圣诞节,岑景在家里的圣诞树上挂了数个礼物盒。

即便没有人来取。

2035年新年。

他去了一趟墨西哥潜水。

2035年夏天,有人问喜莱能不能再办一次漫展的项目,被岑景拒绝,他说能做好这个内容的人已经离职了。

2035年秋天。

父母从英国回了一趟沪城,说岑景的确应该早日定下来。

他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逢场作戏的敷衍都没有。

2035年年底,即将又是新的一年,徐澈时约了个局,叫岑景一起去喝酒,总觉得好一阵子没聚了。

那天晚上,大家合伙把岑景灌醉,问他2024年有什么愿望。

岑景不是一个喜欢过年过节的人。

他这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仪式感,对新年愿望这种东西更是嗤之以鼻。

所以大家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却没想到,那天他们的确听到了一句很轻的呢喃。

“希望她过得好。”

如果选择离开他,是她觉得更好的生活,那就很好。

所有人被岑景这句话震惊,看向跟他关系最铁的徐澈时,徐澈时也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徐澈时也真的以为,那只是一段过往的故事。

岑景实在太会伪装,可以轻易骗过所有人。

他口口声声说着没什么好纠缠的,却在那天喝醉了酒后离席,自己打了个车走了。

徐澈时担心出事,一路跟着过去,发现岑景去了清水湾。

他买了些可以随意燃放的小烟花,点了一簇又一簇,一组又一组。

那天。

徐澈时站在他后面,终于听到了“她”的名字。

也是那天,徐澈时第一次见到岑景的情绪到临界点快要崩溃的失态。

岑景像是随口问的,但他的声音却如鲠在喉,压着胸腔中的所有痛楚。

“你帮我问问越清舒。”

“她想看烟花么。”

徐澈时看着他这幅样子,给越清舒打了个电话,开的免提,尽量不让对方听出什么。

“清舒妹妹,新年快乐啊。”

越清舒的声音从遥远的南半球传过来,她的语气轻盈:“嗯!澈时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