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硝烟,只有惨叫声和求饶声的战争,邓佩尔都不敢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

应该的确挺吓人的。

岑景下手真狠。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一盏灯倏然亮起,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

岑景走过去,又蹲下。

随后邓佩尔听到岑景的声音,冰冷、收紧的嗓音,像是在宣读罪行。

“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

“记清楚了吗?”

邓佩尔听闻,都打个颤,觉得岑景这人…是队友还好,若是对手…

他太恐怖了。

他要让人记住最痛苦最狼狈的模样,将这一段事情打成深深的烙印。

不许忘,不能忘,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怎么被打成这样的。

邓佩尔下意识地伸手去牵越清舒的,碰到的一瞬间,却突然发现她的手那么凉。

邓佩尔猛地回头,“越越?你的手怎么这么……”

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到了,还是吓到了?

结果她这一转头,更是慌乱。

邓佩尔就着那么一点点的光,发现越清舒的眼神是涣散且空洞的。

越清舒整个人现在就像个精致但快要碎掉的玻璃娃娃,站在原地,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越越…?越越…”邓佩尔着急,却一下子不敢出太大声音。

但越清舒却像是没听见,她陷入回忆没有能抽身。

漆黑的环境中,争吵、破碎、毁灭的声音不断交织想起。

越清舒终于想起,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忆起的那段画面。

是她抱着毛绒玩具在睡觉时,听到父母那边传来的嘭嘭声。

小小的越清舒害怕地过去看,看到父亲一拳一拳砸在墙壁上。

她不知道父母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争吵,只记得一个在砸墙,一个在用自己的脑袋撞击着床头。

两个人都在哭的画面瞬间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在哭。

门外的动静过于明显,父亲在此时看到开了门的小女儿,收起眼泪想过来哄她。

越清舒却马上转头跑开。

没开灯的家,越清舒跑得踉跄又急促,手忙脚乱地开门想要躲出去。

她跑得匆忙,在门口被绊倒,玄关柜上的照片“嘭”地一声掉了下来。

那副镶嵌得那么漂亮、被越清舒用贴纸装饰过的一家三口照片就那样突然摔了下来。

玻璃碎片炸开的声音划破空气,震得越清舒耳鸣。

她不知所措,慌张难过间又做错了事。

泪眼婆娑时,越清舒摸黑伸手去捡那些玻璃渣碎片。

嘶地一下,猝不及防地划破了手心。

而如今,那被玻璃渣碎片划破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越清舒想起来,那天她也伤到的是右手手心。

和她现在受伤的位置一样。

那里一直都有一道很浅的疤。

世界开始晕眩,越清舒在苦痛的回忆里无法抽身,隐约听到有人叫她。

“越越……”

“越越…”

但越清舒有种莫名被束缚的感觉,好像无法回应,她想说没事,却又被回忆砸得又苦又痛、难受到嗓子干涸。

混乱之间,她仿佛还在捡那些拼不起来的玻璃碎片,拼无法再拼起来的旧照片和回忆。

整个人都在发抖的时候。

越清舒突然被一道温度裹满了身体。

他没说话,抱起她,稳稳地往上走,后面的人跟着关心,他们不解这情况。

男人开口说,没事。

他说,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