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晏随也没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温窈拿眼角偷偷的觑他,见他单手抵着额角,偏头看着窗外,车厢昏暗,光线将他的五官明显分割,落在阴影处的侧脸,很是生人勿近。

温窈默默视线,不动声色的滚了滚喉咙,悄悄将自己的脚从高跟鞋中解放出来,与此同时,眉眼舒畅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又情不自禁的微微屏住呼吸。

车厢内安静得可怕。

虽然温窈是个冷战的好手,但必须是在她占理的前提下,现在这种情况,她不敢说自己百分百白的对,可偏偏就很心虚,就像是自己的小辫子被晏随捏在手里,他要是一个不乐意就剪了、绞断,莫名的头皮发麻。

而晏随是个妥妥的商人,对于持久谈判这种事情向来是得心应手,温窈跟他比心理素质,嫩了不止零星半点。

想了想,温窈决定主动出击。

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她也不能太直接,会显得自己极其没理站住脚,视线稍一转,落在了前方的驾驶座上。

她似有若无的清清嗓子,制造出点动静,然后道:“这是你新请的司机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

无人回应。

温窈眨了眨眼。

有点尴尬。

好在前面的司机说话了,“没见过多正常啊,我是你老公叫的代驾,他喝酒啦。”

温窈吸吸鼻子。

是闻到股酒味,还以为全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原来晏随也喝了,之前都没感觉到。

温窈没气馁,重新找新的话题,这次连声音都放柔了很多:“喝了多少酒呀?我给你发了消息你看见了吗,把你叫过来没耽误你的事吧?”

还是安静。

一连三问都没得到回答。

温窈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脸色变换了几番,最后撇撇嘴,心想不就叫他来接了一下,至于一直摆着个臭脸是想吓唬谁呢,她还没跟他算账为什么那么久不回她消息这件事情呢,现在倒是把她衬得跟个千古罪人似的。

温窈忍气吞声的撇开脸,眼睛无意识的扫过晏随,正好对上他的黑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过来的,沉沉的。

温窈眉眼几乎是一跳,不会是在她刚才小表情不断时转过脸的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是不是把她的幽怨统统看了去?

她僵在那里,没动。

不多时晏随移开视线,丢下淡淡的一句话:“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言简意赅。

温窈却是不自觉的打了个突。

有外人在,她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但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自己必遭大难的感觉。

以至于后半路程,就算温窈眼皮一直往下掉,她都没敢睡过去。

比起她跟晏随这边的“相安无事”,另一边的晏扬是气得火冒三丈。

一劈手给秦康打过去,“你他妈的,这就是你说的普通公司的小职员?!”

秦康脑袋瓜一疼,几乎晕头转向,委屈得不行。

他也没提温窈普通啊,再说了他哪儿知道温窈是晏随的老婆,否则说什么他都是要拦着点的。

攀上晏随,搁古代就跟攀上皇亲国戚差不多,还有你晏扬什么事。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得烂在肚子里。

眼下他有求于晏扬,挨了打也得陪着一脸谄媚的笑:“扬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人计较,这事是我的错,没掌握一手消息,不过我也当真是没在圈子里听过什么风声,您也知道,我那些狐朋狗友哪儿有扬爷您身边的高贵,接触不到啊,否则绝不能叫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