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秋拧着眉头很想不明白,白糖在嘴巴里弥散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他飞快地掠了一眼谢淮之,决定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打着哈哈道:“淮之哥已经很厉害了,工作学业两不误。”

然后总结似的道:“现在也确实该结婚了。”

他说完拔腿就跑,因为感觉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丢下谢淮之一个人满脸意外,原本想解释的话被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题弄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终他无奈地苦笑一声,意识到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恐怕今晚得琢磨一夜明早该怎么和他说。

这小孩,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他又能怎么办呢。

陶知秋在谢淮之的房间里住了小半个月,早就不认床睡习惯了,但他现在却有些久违的失眠,前半夜睡着又做了个梦莫名其妙把自己气醒,现在只好盯着天花板出神地想,如果谢淮之结婚的话,是要布置婚房的吧?

那他就得把房间让出去了,不过那个时候奶奶的院子肯定也已经修好了,他会回去住。

然后谢淮之就没有时间……况且他也不能一直照顾自己,毕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陶知秋想到这里,鲤鱼打挺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似乎终于找到了关键点。

他不愿意接受谢淮之对别人好。

“这不太对……”他自言自语地道:“我不能这么自私吧?”

觉是彻底睡不成了,床板上跟有钉子似的扎他,陶知秋翻身下床想去找谢淮之,门一开又后知后觉现在已经凌晨两点。

但谢淮之屋子里的灯亮着,从门缝里露出一丝昏黄的光,隔着黑漆漆的堂屋格外显眼。

陶知秋犹豫一会儿,还是挪过去试探着敲了敲门,小声道:“淮之哥?”

门很快打开了。

两个人明明都在为一件事情烦恼失眠,可彼此却又并不那么心知肚明,此刻夜色太浓,他们还是凑到了一个屋子,陶知秋坐在一旁有些年头的大椅子上,一眼看到谢淮之晚上不睡觉在做什么。

铅笔,白纸,橡皮,在画他之前一直想要但盖到一半被烧毁的小花圃,还有整个院子翻整完之后的布局。

谢淮之不是设计出身,图画得很潦草,用心与否却还是能一眼看出,陶知秋怔住了,许久才道:“淮之哥,你这么晚不睡觉怎么在画这个?”

“有点心烦。”谢淮之道:“睡不着干脆起来做点事情。”

陶知秋没有问他为什么心烦,他有点怕谢淮之给出的回答,于是支支吾吾地道:“我也睡不着。”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