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侵蚀崖壁的同时,也染上了土里的色彩。在阳光的照耀下,临近岸边的海水幻出深浅不一的红。
脚下的海浪重重拍打着峭壁,发出怡人的声响。
方舟忆起了从前常听的白噪音。
那无歇无止的安稳海浪声曾陪伴她度过了无数难以入眠的夜晚。
她不自觉地向着悬崖边缘靠近,想要将脚下波涛拍岸的景象看得更清晰些。
席卷而来的海浪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呼唤着她,似要将她和她脚下的红土一并带走。
如魔怔了一般,方舟持续迈步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
在她即将抵达最边缘时,蓦地被人从身后环住了腰。
那人的双臂紧紧地圈着她,头伏在她耳边颤声道:“别做傻事。”
这傻狗难不成以为她要去跳海?
方舟学着他昨晚调侃Mia的腔调,无奈笑道:“诺亚小朋友,你能不能睁大眼睛看一看,这悬崖才多高?”
话一说完,她遽然意识到自己的大意。汉娜就是从高处坠亡,她怎么能以此开玩笑?
身后的人颤抖得厉害。
方舟以为他又要发作,忙柔下声来宽慰:“我不是昨晚才答应你,不会走的么?”
诺亚并未松手,拖着她往后退。
两双大长腿错了启步的节奏,没走几步就绊在了一起。
二人双双仰面跌在身后的草坪上。
方舟翻转过身,挣扎着试图站起,又被倒在地上的诺亚伸手拦腰抱住。
诺亚急声质问:“你说你不会做傻事,那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是真的担心她会步汉娜的后尘。
方舟的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细长伤痕。一旦被人注意到就会被问起缘由,她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于是索性穿上长袖遮掩。
不知他是何时注意到了这道疤。
诺亚的臂弯把她箍得死死的,迫使她伏在自己身上,姿态属实暧昧。
方舟拿手肘撑起上半身,才不至于跟他贴得太近。
她怕了拍他的胸膛,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们能不能先站起来说话,小老弟?”
“谁要当你弟弟了?”诺亚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等你解释清楚了,我再放手。”
这狗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方舟无奈,把腕上的伤痕亮给他看。
“但凡下了狠心的,一般伤口都是竖着的;那些没有经验的,或者是试探性的,伤疤一般都是横着的。哪里会有人往斜着割的?放心,我惜命得很。”
诺亚继续追问:“那这伤是怎么来的?”
方舟眼珠子一转。
诺亚立刻说:“你别糊弄我。”
两人大眼瞪大眼地僵持着。
她的长发垂在他的颈上,随着吹拂的海风,轻轻地扫着他的皮肤,微微发痒。
诺亚抬起左手,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右手仍牢牢圈住她。
收手的时候,指尖似有意似无意地划过她的面颊。
又是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如一片涟漪,荡漾至心间。
方舟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他身上的清香顷刻间充满鼻腔,登时心乱如麻。
这久违的悸动令她着实心慌。
诺亚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安,依旧拿那双晶亮的琥珀眼盯着她,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方舟抬眼望见不远处的Mia激动地站起了身,双手握成小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一脸八卦和期待。
她身旁的安东倒是一脸平静,想来是压根没将她列入情敌的范畴。
他怎么也不管管,就这么放任他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