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向爷爷奶奶告辞时，林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闻言放下遥控器：“去哪？”

“和同学去人民广场看烟花，爷爷。” 林妤茉站得笔直，像汇报成绩时那样认真。

老爷子点点头，指腹在拐杖上敲了敲：“人多注意安全，到了、结束了给我也报个平安。”

“好！” 林妤茉应着。

王叔的车平稳地驶在夜色里，窗外不时闪过举着仙女棒的人影，橘红色的光在黑暗里划出细碎的弧线，像撒了把会发光的星星。

林妤茉看着那些跳跃的光点，忽然想起小时候过年，爸爸也会买一大把仙女棒，举着陪她点燃。

“小姐，到了。” 王叔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人民广场已经聚了不少人，路灯下飘着彩色的气球，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林妤茉解开安全带时，王叔又叮嘱：“小姐记得提前打电话，我就在附近等着。”

“麻烦王叔了。” 她推开车门，冷风吹起衣服的一角，带着点烟火气的甜香。

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

林妤茉裹紧羽绒服，朝着记忆里的波霸奶茶店走去。远远就看见招牌上的暖黄灯光，像只安静的萤火虫。

刚要穿过街角，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突然拦住她。

男生个子很高，耳尖红得厉害，手里还捏着个飘起来的兔子气球，说话有点结巴：“你、你好……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林妤茉愣了愣，随即礼貌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我还在上学，没怎么用社交软件呢。”

男生眼里的光暗了暗，却还是把气球往她手里塞：“那……这个给你吧，祝你新年快乐。”

林妤茉没有接气球，推脱道，“谢谢，不用，但是也祝你新年快乐。”

那个男生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了转身离开。

霓虹灯将人民广场映照得如同白昼，林妤茉站在波霸奶茶店的暖光里，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小片水雾。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19:45，宋星冉那个迟到大王果然还没到。

“两杯杨枝甘露，三分糖，热的。”她对着菜单指了下。

店员偷瞄她好几眼，又瞥了眼门外几个蠢蠢欲动的男生，忍不住小声提醒：“小姐姐，七号桌那边有空位。”

林妤茉笑着应道，“谢谢。”

等了一会儿，杨枝甘露已经上来了，宋星冉还没到，正掏手机想给宋星冉发消息，就听见门口的风铃响了

“小茉莉！我来啦！”

宋星冉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刚站稳就嚷嚷：“路上堵疯了！没等急吧？”

林妤茉笑着把面前的杨枝甘露往她那边推了推，杯壁上的水珠已经洇湿了杯垫：“刚做好，快喝口热的。”

宋星冉捧起杯子猛吸一大口，西柚的微酸混着芒果的甜在舌尖炸开，她满足地眯起眼：“小茉莉你就是我的天使！”

说着往窗外努努嘴，“你看外面，人多到离谱！刚才过来时看到三四个交警在路口指挥，还有卖发光发箍的，闪得眼睛都花了。”

林妤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广场上的人流像缓缓流动的星河，孩子们举着兔子灯跑来跑去，卖气球的小贩推着挂满卡通气球的三轮车穿梭其中，红的、黄的、粉的气球在夜色里轻轻晃悠，像一串会飞的糖葫芦。

“对了，” 宋星冉用吸管戳着杯底的西米，“七班群里好几个同学说也来这儿，等下说不定能碰到。”

“是吗？”

林妤茉搅了搅杯子里的杨枝甘露，忽然想起什么，“池澪好像也可能来。竞赛班最后一天下课，他提了句人民广场的烟花，不过没说定。”

宋星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