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裴长青的态度就非常恭敬,甚至带着一点巴结。
“裴二郎,你放心,我保管给你介绍咱工房最好的书吏。一位谢书吏,还有一位姚书吏,一位秦书吏,他们都很能干,只是吧,平时不显……”
他话未说尽,裴长青却听懂,就是他猜测的那个意思。
他笑道:“多谢崔书吏,就这三人好了。”
崔书吏立刻飞奔去工房寻找这三人说悄悄话。
谢书吏谢炜是小谢庄人,却不是靠关系进来的,而是凭本事被上一任知县选进来的。
小谢庄在和谢相爷家联宗之前,也不多显,在成阳县不算出挑,族里都没出一个举人。
联宗以后虽然受谢家帮扶不少,可约束也多。
谢相爷爱惜羽毛,自己老家都多加约束,又怎么可能让联宗的族人在县里逞强斗狠?
所以小谢庄没能参与县衙底层胥吏的争夺。
当然,人家说的是自己超然物外,不屑于此。
现在他们有谢家帮扶的书院、学堂,还有其他生意,过得很好,自然不必插手县衙的事儿。
另外姚书吏和秦书吏一个算学不错,一个营造学还可以。
三人闻言都有些不敢置信。
姚书吏:“崔书吏,你没扒瞎?县尊大人让裴二郎领了县衙修缮的差事?”
秦书吏:“裴二郎确实有大才。”
虽然才认识两天,接触不算多,可他全程围观裴长青画营造图、预估材料用量、安排瓦匠干活儿等等。
这不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事儿,是裴二郎胸有丘壑,信手拈来,才能那么短的时间就设计出来。
姚书吏:“那位能干?”
崔书吏:“难道你们甘愿被他压一辈子?说不定裴二郎以后能留在咱工房呢。”
他若是做典吏,几人眼睛一亮,他们不嫉妒裴二郎,反而想跟着裴二郎施展拳脚。
不说别的,就裴二郎这两天给设计的火炕,他们以前就没想到过。
他们甚至都没想过要如何改善自己的工作环境,天冷了就点炭盆子呗。
所以他们这些普通书吏每年冬天都冻手冻脚,手指和脚趾上都是冻疮疤痕,天一冷就开始犯,别提多难受了。
其他书吏知道以后都惊呆了。
裴二郎是有本事,他们看到他徒手画图也非常惊艳,看到他带人盘那个高低火炕也非常佩服,但是……他就能负责县衙修缮工程了?
以往这些活儿不是钟家或者陆家的吗?
陆典史或者钟主簿负责,工房筹划,工匠们干活儿。
这个裴二郎到底什么背景呀,竟然让曾大人高看一眼?
瞬间六房各人都开始猜测裴长青和曾大人的关系了。
裴长青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就是做工程的,接单把活儿干好就成。
他只负责总体规划和具体施工,支钱的事儿交给崔书吏他们。
因为需要陆典史、钟主簿和曾大人审批么,批准以后才会采买材料开工。
不过时间不等人,如果钟主簿故意拖延的话修缮工作就得拖到来年去,曾大人肯定不允许。
所以裴长青并不担心有人给自己使坏。
第二日裴长青一边儿让几个瓦匠给工刑兵三房盘火炕,一边带着崔书吏几个在县衙转转,实地考察一番,看看各建筑的损害情况,定个修缮的顺序出来。
监狱那边儿受损最严重,预计超过二十多年没正经修缮了,瓦片都被杂草覆盖,夏天漏雨严重,冬天下雪还会漏水。
更重要的是男监后面竟然被掏出一个大洞,一面墙摇摇欲坠,不定什么时候就坍塌了。
怪不得监狱湿漉漉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