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的伙食很好,基本每天都有肉鱼虾之类的,猪蹄排骨红烧肉也常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鹤年觉得就是没有娘做的好吃。
可能像书里说的,母亲的味道,那是一种七老八十也难忘的情怀。
虽然他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娘做的就是更好吃。
他分析可能因为别的大厨甭管做什么都只是做饭,而娘给他们做好吃的时候还融入了她对家人的爱。
她总是笑微微的,哼着歌儿,做出来的饭菜就格外好吃。
小珍珠把裴母新摊的煎饼展开,“哇,好大一张,比以前的还大好多!明儿我们要给师兄们显摆显摆。”
她往煎饼上放猪蹄、腌白菜、酸萝卜,再放一点葱丝、腐乳,卷起来,两只小手握不过来,裴母就帮她托着。
小珍珠啊呜一大口,又香又糯又脆,猪蹄的咸香混着腌白菜和酸萝卜的酸甜,简直太好吃了!
“嗯嗯,香!”
小鹤年:“娘,我给师兄留一碗,明天带去给他尝尝吧。”
沈宁:“我留了呢,明一早给你们带的。”
小鹤年和小珍珠放学那会儿邀请过小少爷和阿鹏,说下雨夜里冷,问他们要不要来吃炖猪蹄,顺便晚上睡自家火炕。
小少爷很矜持,说不方便夜宿,就婉拒了。
小珍珠没当回事,人家说不来就是不来。
小鹤年却看出师兄眼中的挣扎和纠结,就是明明很想来,但是又要矜持,而且下雨不方便留宿之类的。
小鹤年知道师兄有点洁癖的,可能怕来乡下睡觉如厕不方便。
自然也就不强求。
明儿给师兄带一碗尝尝,他一定会吃得睁大眼睛,用一种惊艳又夸赞的语气说:“阿年,你阿娘做饭真好吃!比后厨做的好吃多了!”
嘿嘿,得意!
外面凄风冷雨,屋里热气腾腾,香气喷薄,一家子其乐融融。
冷风嗖嗖,裴长青和裴父把窗户上的草帘子挂下来,拿土坯在窗台上压实了。
还是要糊窗户的,草帘子透风。
现在能对付,冬天就不行了。
裴母把两张袼褙拿出来,正好一个窗户一张,先钉在窗户里面,可挡风呢。
封上袼褙,屋里就暖和多了。
再把灶膛填上两根木柴让其慢慢自燃,那热乎气能延续到后半夜去。
吃得太饱不能立刻睡觉,一家子就聚在东间炕上说话。
裴父说说招人编席的事儿,裴母说下雨也挺好正好种麦子呢。
小鹤年又把珠算拿出来给爹娘等人说说,看看能不能启发新灵感。
小珍珠则教大家睡前打坐吐纳,可以睡得更香。
沈宁推推裴长青,“二哥,还不睡,你背两页书?”
裴长青:“……”
如此温馨甜蜜的时刻,他要学习?
沈宁笑道:“看,咱儿子闺女多勤奋好学,你也可以的。”
裴长青认命地掏出自己的论语,其实他没有偷懒,得空就看两页,几天里也背一篇。
有些不认识的字他还问阿年和沈宁。
如果阿年和沈宁都不认识,阿年就去书肆问谢掌柜和小少爷,回来再告诉裴长青。
裴长青就给标上拼音。
这会儿被小鹤年看到了。
小鹤年:“爹,这是什么?”
正一心二用一边背书一边盘算哪天去县城的裴长青:“……”
他和媳妇儿的马甲是不是穿不住了?
不慌,只要我不承认,你看到再多证据也没用。
裴长青:“嗯,这个嘛,是你娘做梦梦到的。”